就在这天早晨,吴婆婆和郑闺美唠嗑的时候。
住在宫里的许厚弘也穿戴整齐,来到父皇的寝殿请安。
“父皇,病可好些?”许厚弘跪下说。
“吃了一根长白山的千年老参,略好些了。那些奏章堆成山了,朕也没时间看,交给内阁了。”皇上的眼袋浮肿,脸上尚带着倦意。
皇上摆手叫他平身。
“父皇长年累月操劳国事,龙体受损,如今要多休养。”许厚弘说的话中规中矩。
“氐人狼子野心,不可大意。朕忍辱多年,从国帑里拿出银子、布帛给他们,也是不得已。氐人在草原,控弦之士有三十万,随时可破边关南下。本国没马场、马匹少,只有一支几千人的骑兵,抵挡不了。”皇上的眉头拧在一起,根本分不开。
“朝里不是还有几个大将军么?”许厚弘提醒父皇。
“那几个大将军胆怯如鼠,根本不能领兵上阵。”皇上说完,咳嗽了几声。
“何不废了他们?白白拿朝廷的俸禄!”许厚弘很气愤,鼻孔一张一合。
“你不懂,他们虽无能,可门生故吏遍天下。动他们,等于是与天下官吏为敌。”皇上无奈地把双手搭在龙椅上。
“看来朝中的症结不少,竟没法治他们么?”许厚弘突然提高音量。
“除了忍,别无他法。”皇上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了凉榻上,立即躺下。
“父皇……”许厚弘说。
“你先下去吧,朕要休息了。”皇上的脸色蜡黄。
许厚弘只得退下了。
他回到东宫,嘀咕道:“装孝子真累,还是去宫外罢,宫外好玩。”
那只信鸽早就飞回了,在屋顶上“咕咕”叫。
“信鸽都回来了,他也快到了。”许厚弘寻思着,急忙走到御花园。
他把御花园里的宫女们赶走,就在石板边站着。
蓦地,声音从石板下传来“笃——笃——笃——”。
他急忙揭开石板下去,与替身互换了衣服。
替身换好衣服,迅速爬上来,把石板盖好,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回东宫。
而许厚弘则穿好了替身的衣服,拿着火折子匆匆走在地道里。
走了大约几分钟,他踩到了地下的一块略突的砖块,很生气。
他停下,狠狠地跺了几脚。
只见砖块下有水涌出。
他很害怕,急忙向前走。
从砖块下涌出的水不是很凶,却持续不断。
完了,完了,以后回不回去了。
纵然是无法回去,这次也要出宫!
走到一半,从他身后窜出很多老鼠,“吱吱”叫着,跑了过去。
他很憎恶老鼠,但地道太窄小,也无法躲避,只能尽量快速往前走。
“吱呀!”他踩中了一只老鼠,立即把脚松开。
这只老鼠匆匆跑了。
地上很潮湿,他差点滑倒,为了安全起见,扶着墙壁行走。
走了不知多久,连火折子也快熄灭了,他才走到城隍庙文昌帝君的塑像下。
仔细谛听,殿堂没人,他才从帝君后背的洞里钻出来。
他整理了衣服,不慌不忙地走出城隍庙。
他出宫的目的是想见见郑闺美。
但京城如此大,往哪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