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司机走远,韩东来回神打量凡晨待的庙观,意境是有了,就是看着有点荒凉破败的景象。
知道电视里出现的那种,窄窄的阶梯,爬个六七十阶,然后路边两边种满桃花树,或者杏花树啥的,韩东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他拉着行李箱,认命的跟着凡晨一步一爬,台阶都不是正经台阶,就是那种岩石打块铺垫的,陡峭的很还有点滑。
爬了二十分钟到了,感觉都要累死过去了,拖两个行李箱太重了,韩东来大喘着气,坐在行李箱上打量眼前的小庙观。
“凡晨,你确定这是庙观?”韩东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哪是庙呀?这不就是七八十年代,农村好人家的土房子吗?无非是用黑砖黑瓦盖出来的,多了十好几间房子而已,胜在孤零零的古朴感强。
正对面的垂花门中间有三个字,字写的非常的潦草浑厚,门不是很高。
“这庙观有年头了,传到我们观主这里已经是94代了,大概是一百几十年的历史吧!因为观里不收来驻修的人,所以它显得常年冷清,”凡晨理理衣服打算进去了。
“不是,它冷清成这样有人来上香吗?你在这里给谁解座呀?”韩东来顿时觉得自己要是来解座,他肯定也能来干这挣钱的活
凡晨撇嘴的看了他一眼,领着他走进观里。
庙观从外看不怎么样,走过垂花门进去,立刻就有了庄严的压迫感,让吊儿郎当的韩东来,都不自觉的垂眉竖手的,里面实际看是挺大的院子。
“上首是大殿,大殿对面是修书的冠殿,左右那些房子,是我们日常住的卧室,吃饭的地方在后堂,那棵柏树下的垫子,是明早你晨起时做课用的,”凡晨指着门的左手处,特粗的大树下十多个垫子,和一张矮小的长桌。
“晨课?晨课内容是什么?我不会呀?”韩东来挠挠头。
“明早晨钟响起时,你就过来老实的坐下听课就行了,一般晨课修居的人会选择冥想,也有选择吐纳的,这里不要求你做什么。”
“吃饭要自己动手做,后堂院里有水井,出门就是菜园子还有养的鸡鸭,这里没有吃荤吃素的要求,根据个人喜好自己动手。”
“唯一的要求,就是吃了荤要修晚课,白天没事做,去田里或者菜园子帮忙,后堂的人家都挺好相处的,他们是家里代代都住这里的人,晨课结束跟着他们一起打扫卫生。”
韩东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凡晨,“你们观主祖上是不是过来隐世避难的?”
凡晨笑,“差不多,你要想知道,回头进殿里看看介绍,烧香祭拜都可以不用,就是得要敬重着点,这观的祖师爷开观的时候,就立了规矩,参朴观不入俗修,也不是天天开庙门,但是会接纳苦难的人。”
韩东来挠挠头看了一眼大殿,又挠挠头也没说出什么高深的话。
“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凡晨介绍完基本情况,领着韩东来去了一间靠后院的房间,房间里就是一张床,灰朴朴的被子,还有一个大柜子,一张小八仙桌一把椅子。
“妹妹,要不要穿道袍啥的?”韩东来看了一眼门外问道。
“随你,你想穿的话衣服在柜子里,”凡晨打开柜子指给他看,道袍不是长褂,是两件短打的那种。
“这怎么不是长的呀?”韩东来抖了抖衣服。
“你又不修道,也不是俗家弟子,你穿个正经道袍干什么?道不道僧不僧的,这里正经的弟子穿的都不多,”凡晨说完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这里还有正经弟子?”韩东来自言自语的嘟囔。
凡晨走路的脚步一顿,“你这话说的真是没见识,是不收弟子,又没说不能有弟子,你别看这观冷清清的,它热闹的时候也是很多人的,昨夜没睡到什么觉,你快补补觉吧!我也回去睡了。”
凡晨交代完推着自己行李,出去时还给带上了门,回自己房间放好箱子,又去了后堂半个小时才回卧室休息。
韩东来一觉睡的特别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下床伸了懒腰出门活动活动。
“来人了?”他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睡眼。
院有几个陌生中年男人在修修打打,大殿跟书殿有女士在擦拭,年龄不等,看他们干活虔诚笨拙的样子,应该是平时养尊处优的人。
凡晨一身道袍的从大殿出来,头发挽在脑门上,像道姑那么一回事,她看韩东来呆呆傻傻的站着,对他招招手示意过去。
韩东来急忙跑去不解的道,“他们哪冒出来的?难不成是后院的人?”
他们是我通知来的,离这里近,快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你跟我进来大殿来,”凡晨说完抬脚迈了进去。
殿里的道君像不高大,也不金壁辉煌,反而暗沉沉的跟真人似的,闭目,臂弯斜放拂尘,左手白鹤右手青灵。
“凡晨,他这是什么诀?”韩东来小心的说道。
“这不是诀,这是他的心境,”凡晨无意对韩东来解释过多,带着他去旁边坐莆让坐下,她自己又是去忙活点香了。
一炉子香烧完,暮鼓的沉闷声当当的传来,凡晨对韩东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吃饭了。
她自己坐在案桌后面,翻着书专心的看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