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端着蛋羹急急忙忙地进屋:“娴儿怎么哭了,怎么了?”
“娘,张君义进来吓妹妹!还把我推倒了!”张君江气愤地说。
牛柳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张君义最惹人烦,嘴馋贪心又会作鬼,以前只要自己从娘家回来,张君义跟刘金桂一天能来八百遍,就是想占便宜。
“哼,估计一会儿又要跟着你大伯娘过来。”牛柳叶看着手里的蛋羹已经预料到了。
张娴儿歇住哭声,眼底没一滴泪:“娘,我要睡觉了。”
牛柳叶哄着:“乖娴儿,吃完蛋羹再睡,你别起来,娘喂你。”
张娴儿还没吃两口,刘金桂就带着张君义风风火火地冲过来。
“五弟妹,快开门,这会儿就锁门了,是做什么亏心事吗!”刘金桂的大嗓门嚷着。
正屋的吴氏和张秀珍听到这动静,心底舒畅,牛柳叶这么嚣张就该让刘金桂治一治。
牛柳叶也不去开门,一口一口喂着张娴儿。
门外的刘金桂见一直没人来开门开始骂了:“五弟不在家,也不知道五弟妹怎么教的孩子,又是骂人又是打人,现在还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要是外头的人知道,五弟的儿子顶撞长辈被祖父罚,还去打骂来关心的兄弟,该被怎样戳脊梁骨!”
牛柳叶喂完最后一口蛋羹,起身放碗,看着刘金桂用力拍门,猛地一开门,往旁边一躲。
刘金桂猝不及防地拍了个空,跌趴在地:“哎呦!”
张君义也不扶他娘,急急地冲进来,看到桌上的空碗,气得踢了一脚桌子。
“大嫂有话我们出去说,娴儿不舒服,要睡了。”牛柳叶不管刘金桂还没起身,钳住胳膊就往外拎。
别看牛柳叶不比刘金桂壮,但毕竟是屠户家的女儿,拉猪的力气还是有的。
刘金桂被拉出门去,张君义也被张君峰两兄弟推出去。
没等刘金桂破口大骂,牛柳叶先大声骂起来。
“君峰和君江都是跟着祖父读书学礼,你一开口就说怎么教的孩子,你是在指责公公吗!这可是大不孝!”
刘金桂没明白怎么一顶不孝的帽子就扣下来。
“婆婆教导我们,要关门教子,别让人看笑话,你倒好,就想着出去坏家里名声!你是不把婆婆的话当回事吗!”
又一顶帽子扣下来。
“我相公在外辛苦赚钱交到家里,一年只能回来一次,你当大嫂的,就想着让人戳他脊梁骨,你是什么居心!这么看不得才青好吗?这事大哥知道吗?”
刘金桂愣住了,这都是在说什么啊!
“嘎吱”大房的门开了。
张才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拉起坐在地上的刘金桂:“回去!”
“五弟妹,对不住了,你大嫂太惯着孩子了。”张才驹丢下一句话,拉着张君义跟刘金桂就走了。
牛柳叶冷哼,张家这几个男人,除了张才青,都是一个样,就会装糊涂说场面话。
“娘!这牛柳叶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以前不是都是闹不过大嫂吗?”张秀珍被牛柳叶的反击震撼住了。
吴氏心情有些复杂,刘金桂是继儿媳,牛柳叶是亲儿媳,她当然乐于看见刘金桂被压制,但是现在这牛柳叶让她很不满意。
“你祖母差点害得她女儿没命,她能不疯吗,先看着,再怎么疯也翻不过长辈去。”吴氏神色不明道。
张秀珍一想到张娴儿的病,有些心虚:“五嫂会不会也怪到我头上来,到时候出去败坏我名声。”
吴氏拿起剪子,修了修鞋面:“她敢这么做,那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已经十三了,再过两年就要相看夫家了,别再做些留人话柄的事,也别学你祖母,就顾着一张嘴。”
张秀珍被说的羞臊:“我哪有,都是爹偏心,把钱都给张君瑜花,让家里都不能吃点好的。”
吴氏想到张君瑜的优秀,心里也不是滋味:“等你哥哥这两年考中秀才,你到时候找夫家也容易。张君瑜有出息也好,毕竟也是张家人,对你的亲事也有好处。”
“娘!说什么亲事呢,我还小咧!”张秀珍又是期待又是害羞。
吴氏没心思看女儿的小心思,盯着手里的鞋面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