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拜何郎中当师父,等会儿你准备好拜师礼,要去何郎中家敬拜师茶,麻烦娘啦。”张娴儿冷不丁这么一说,给牛柳叶吓一跳,女儿最近的惊喜有点多。
牛柳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意外但又不意外,好吧,现在觉得女儿做什么都挺正常的,六岁不六岁的,都不重要了。
“行,你爹藏了几包好茶在家里,我准备一包茶两条腊肉各类干货都包一些再加二十个鸡蛋应该差不多。”牛柳叶盘算起来。
“君峰,你趁天还没暗,快去胡婶子家再买二十个鸡蛋,回来的时候慢些。”
“娘,要是胡婶子问买鸡蛋干啥,怎么说?”
“娴儿能跟着何郎中学本事是好事,你就说何郎中要收娴儿当徒弟,准备拜师礼呢。”牛柳叶琢磨过来以后心里满满的欢喜,何郎中是个有本事的,不少人家想送孩子去拜师都没成,至今何郎中也就收了几个学徒,娴儿能被收作徒弟,属实是有运道了。
越想越开心的牛柳叶麻利地收拾好桌子,拿出篮子开始准备起拜师礼。
趁着晚霞,带着张娴儿往李郎中家去。
到的时候,何郎中一家正好吃过晚饭在院子里坐着话家常。
“何郎中,我带着娴儿过来敬拜师茶了,这是给您准备的拜师礼。”牛柳叶客气地开口。
何郎中的妻子何婶子和牛姥姥关系不错,对牛柳叶很是和悦,笑眯眯地让她们先坐下说话。
“修仁,去斟茶来,以后你就多了个小师妹。”
何修仁是何郎中的老来子,仅十六岁已经可以独立看诊了,行事大方得体,完全继承了何郎中的衣钵。
何婶子接过篮子,看到牛柳叶准备的拜师礼,心道牛柳叶是随了牛家的爽利劲,准备的礼也体面,一看就不是张家那两公婆准备的。
张娴儿乖巧端正地磕头敬茶,小小的人儿背脊挺得直直的,何郎中越看越满意,一时兴起的决定看来还不错。
何郎中给张娴儿回了一套笔墨纸砚,考虑到她还未曾学过写字,另外还给了厚厚一叠糙纸用来练习。
这是一份很重的回礼,价值远超拜师礼,牛柳叶替张娴儿不住地道谢。
“本朝民风开放,对女子的限制比前朝少了许多,有不少出色的女子受人敬仰。为师不求你如何锦绣前程,只愿你能有安身立命之本,农家出身,能有这样的机会学习应当要好好珍惜。”
何郎中年轻时曾游历四方,一度也在府城的大医堂坐诊,三个女儿都出嫁后,他带着何婶子回到了阳山村,何修仁便是在阳山村出生长大。
上一世关于何郎中的记忆并不多,基本都是治病时接触,何郎中是个好人,这是张娴儿的印象。
“谢谢师父,徒儿牢记于心。”
“平日里是有人教导吗?娴丫头说起话来有模有样。”何郎中笑道。
“哪有人教导,都是野着玩呢,以后就靠何郎中多多教导了。”牛柳叶眼底是自豪和欣慰。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牛柳叶带着张娴儿告辞回去,约定好了张娴儿每日早起到药舍跟着学习,午饭留在药舍吃,晚饭前就回去吃饭歇息。
回去的路上,正巧碰见胡婶子,得知张娴儿已经正式成为何郎中的徒弟,胡婶子替牛柳叶高兴得不行,连连夸赞张娴儿聪慧。
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说:“我瞧着这事这么顺利,你家那三个长辈还不知道吧?”
“是没说,明天跟他们说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事情先定下来是最要紧的,我不管他们怎么想,我只盼娴儿以后能过上好日子。”牛柳叶已经无所谓张家的长辈怎么想,面上功夫做一做就行了。
胡婶子心里是赞同牛柳叶的做法,但是不免心里还有些担忧:“你自己注意些,别让他们抓住话头,回头给你扣个不孝的帽子,对孩子也有影响。”
“他们做着亏心事呢,我不怕他们来挑我的刺,家事我样样没落,才青在外赚钱供养他们,这都有的说,那也是他们没理。”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现在这样比过去好,我替你开心着呢!”胡婶子是真心疼牛柳叶,看到现在牛柳叶硬气起来,心里高兴得很,张家那三个长辈是真的不好相与。
回到家里的牛柳叶带着孩子们洗漱好之后,点着油灯开始给张娴儿缝制布挎包。
缝了两层,外头用耐磨的棉麻,里头用结实细密的棉布。
应张娴儿要求里头还缝了隔袋,方便分类物什。
布挎包不难,没一会儿牛柳叶就缝制好了,暗蓝色的布挎包的小角落用白色线绣了娴字,张娴儿对这个耐脏耐用的包非常满意,一家人怀揣着对明天的期待慢慢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