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看着她毫无心机的眼神,他想这很用问吗?但他说不出那直白的话。
“有你在习惯了。”
“习惯很容易改的。我去边境你也可以安心造船。”
“我可以与你同去吗?”
“你想去?那边的生活不比容州。再说还有造船的事呢。”
“不在你身边,我不放心。造船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这二十年来,记忆中的自己没让人不放心过,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君宇想我不放心的地方太多了,怕你忘了我,怕你心中只有国事,担心你不会照顾自己。
“我和他们不一样,只有我是你夫君。”
“你如果觉得皇子妃的身份妨碍你,可以……”
“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我就是不想跟你分开。”
非晚一听,脑袋嗡嗡地,不想跟我分开是什么意思?是习惯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吗?还是担心我单独去边境会干出什么让人不放心的事?
“如果皇上同意,我没意见。”她小声地说。
“你真的这么想?”他拉住她的手激动地说。
次日一早,非晚就去军营了,她想为去边境做好准备。君宇一直在无风苑里写写画画,基本没怎么出来。。
七月初七,君宇来军营找她。
“你来找我有事?”
“我是找你来放灯的,怕你忘了时间晚上回来又晚了。”他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东西,一撑开后竟是一盏河灯。
“你自己做的?”
“嗯,我们因百丈湖一起,今晚我们就在百丈湖放河灯。”
非晚看着他,刹那间就了解了他所做的一切。逝去的将士们都曾在这里生活过,他想借此机会祭奠他们的英魂,这里是未来将士的出发点,这里也是他们走在一起的起点。
他们来到百丈湖的时候,河上已有很多的河灯了。
“我从没想到你也会做这些。”她看着那漂亮的河灯说,“上面的图也是自己画的吗?”
他点点头说:“我觉得是不是自己以前祈福不够,才会离幸福总有一些距离。今日我要特别虔诚地祈告上天,我希望你能一生幸福,边境的将士们都能平安。”
“那你自己呢?”
“你幸福我一定会幸福。”
她主动抱住他,她想说谢谢你,谢谢你的支持,谢谢你的包容。但这些她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说:“一起放河灯吧。”
看着水中漂浮的河灯,他觉得自己的祝福一定会从这里出发,一生陪着她。
他们一起回到府中,小菊告诉他们宫里来人了,他们连夜赶到宫里,竟是陆姚有喜了。
“辰儿,这事你别冲动。”皇后说。非晚想这本是喜事,为何皇上皇后都是如此的愁眉不展。
“父皇,您让我怎么忍下这口气?”
“那也得先忍着。晚儿,你立刻去军营准备,时刻待命。”
“是。”
非晚又见姜君宇拉着太子聊了很久才出来。
“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皇后说。
在回去的路上,非晚还是忍不住问:“陆姚怀孕了,不是好事吗?太子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怎么这事变得这么严重?”
“她在故意激怒皇兄。那不是皇兄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不是太子的孩子?她就在东宫,除了太子,还有谁敢……”
“有些事你不知道,以后慢慢跟你解释。”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她毕竟是苍国的公主。”
“父皇和皇兄应该会处理的,我只是担心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非晚不敢多问了,她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处理那件事,只知道最后的结果就是,五日后陆姚回苍国了。
陆姚回去没多久,苍国就以越国侮辱公主为名在永宁城发动了进攻。事出突然。皇上下旨让非晚三日出发去永宁城。
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这边的事还没安排好,将军府传来消息,老将军病情恶化了。
当非晚从西山赶回来的时候,老将军已经是说不出话了。
“前几日还好的,怎么就这几日就这样了?”她问。
“他听说战事后,一着急就……”将军夫人哭着说,“他一直没好过,心里惦记着你,但知道你忙一直不敢告诉你。”
“父亲,父亲。”非晚喊着,她把耳朵凑近了他的嘴,只听见他发出细微的声音说:“水安城,水安城。”
非晚泪流满面,“父亲放心,我一定会拿回水安城的。”
老将军点点头,面带着笑容。非晚感觉手上的手挂了下去。
“父亲,父亲。”
她怎么呼喊都唤不回父亲的应答了。夫人瘫倒在了地上,非晚扶起母亲,眼泪让她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可是头上的那片天塌了,她连嘶喊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