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一疼,婢女一颤,倒在地上。
沈昭如还想着等对方过来,捏断对方手腕,没想到青竹先一步把人干翻在地上。
婢女捂着膝盖,无理道:“你这人对身为季家的人下手,可是不想在云城混了?”
撒泼打滚的架势,是不能引起别人注意,只有这样威胁,才能让眼前这位夫人害怕。
青竹和沈昭如接触的不长,但也被她那一身气势给带了起来。
弯眉,像是在听笑话一般,青竹不解道:“季家的人?原来哪怕是下人,季小姐也好心的给人上了族谱的。”
青竹的一袭话,说的不伦不类,季玉莲听到,拒绝也不是,否认也不是,涂抹了胭脂水粉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最后狐假虎威道:“这就是全夫人手下的人,原来是这么不尊敬主子的!”
光有话,缺没有气势,如同虫蝇挑选的树,看似外表无异,实则内里已经被蛀空。
沈昭如冷眼,毫不在意道:“若是有季小姐这样心善的主子,怕是不尊敬也无妨,你说呢?季小姐。”
刚才避着没回的问题,有回到了季玉莲身上。
季玉莲面子有些下不来台,但也气愤的让人把婢女扶起来,道:“全夫人还真是口齿伶俐,想必是很珍贵这副身子!”
路过沈昭如的时候,季玉莲还小声道:“你这清白之身,可得好好保住,不然全公子嫌弃你了,又该如何?”
嫉妒的话语,不隐藏一丝的恶意,沈昭如都能平静的接受,像是根本不在乎,道:“季小姐可得保重好身子,这样日后进府的小厮,才会有好心人上族谱。”
季玉莲脚下一伴,险些摔倒,恶狠狠道:“全夫人回家的路上可要小心些。”
沈昭如眉眼神情淡淡,半点慌张也不见。
只是当人走后,她忽然开口:“青竹,你胆子怎的这般大?”
看着比任何人都平静,不起波澜,却比一般的丫鬟还要口齿伶俐,思路清晰。
青竹拉着秋语跟着,道:“奴婢幼时被人收养,曾多次见过这样的场面,以至于口才是要比旁人好些。”
看起来淡漠一切的青竹,在幼时其实也不是如此。
她幼时爹娘早逝,瘦小又年幼的她被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所救,那时的她,很是活泼开朗,不亚于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少爷。
她被一个年迈的人捡回家中收养,虽然家里过的很苦,没有多少钱,但年迈的大人为了让她活的开心,经常去别的地方弄些小玩意给她,而她也会给年迈的大人准备自己的惊喜。
爷孙二人就这样互相迁就了十几年,直到一日,有一对夫妇领着一个小孩来到老人面前,说他们是老人的孩子,老人应该跟他们回去。
那弯着腰,佝偻着的老妇人,没有一丝犹豫,拒绝了这一对儿孙的赡养,并且让他们原路返回。
可那一对夫妇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还住在了隔壁,日日来叨扰老妇人。
有时说说以前,用过往的情谊引诱老妇人同意;有时说说过世的老妇人的夫君,用离去的丈夫来换取老妇人离开的心;有时又拉着村里的人,来当说客,讲些大道理,想要让老妇人知难而退,和他们回去。
老妇人都没有答应。
而她也因为跟老妇人关系深,陪伴在老妇人身边,同她一起经历了那些事。
有时候对方说的过分了,青竹就会反驳,以至于后来口才越来越好,就是因为和他们辩解。
她这十几年,就这么一次被人呵护过,所以记忆犹深。
沈昭如看出点过往的影子来,点点头,没再多言。
买完东西,沈昭如还想去见徐大人的,却不料到了地方,被人告知人不在。
沈昭如只能无功而返,回了府。
推开她院里书房的一刹那,沈昭如看见了一个熟悉,但不常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