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摩格努尔和摩格尼娅的三剑即将同时刺中自己,瑞曼诺夫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朕就这般死去?”
瑞曼诺夫感到全身无力,但这仅限于对抗之力,普通活动他仍能应对。
撤退吗?瑞曼诺夫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可以牺牲,但绝不后退。
司徒炽曾退却,但未能逃离洛加诺,同样是这座城市,他作为王室之主,亦成为阶下囚,最后屈辱地死去。正是司徒氏的退让,中土落入蛮族之手,百姓沦为奴隶。也是因司徒氏的退避,中土变得满目疮痍,白骨遍野。他们在江东建立王国,沉醉于暖风之中,却忘却了即便候鸟惧怕寒冷,终会北归。
司徒氏的软弱,让刘琨白白牺牲,祖狄功败垂成。
但瑞曼诺夫不会退却,他也清楚,即便他退,也难逃过摩格努尔的速度。既然退与不退结果相同,他宁愿壮烈赴死,也不愿失去帝王应有的视死如归的气概。
慕容垂的策划无懈可击,剑舞的高潮之际,无人料到他竟在此刻对冉闵施以致命一击。
当慕容垂的"柔韧之刃"即将划破冉闵喉头的瞬间,
谢安率先洞察了危机。
他并非武道高手,即便挺身而出也无法抵挡慕容垂那锐不可当的剑气,但谢安深知冉闵对魏国、对中原汉人的至关重要。明知无望,他仍义无反顾。
于是,谢安将手中的酒盏掷向慕容垂。
慕容垂确也察觉到了谢安的动作,但他并未介怀。即便是酒盏化作利箭直取其命,或是尖刀刺向脊背,他亦不会退缩。哪怕面对死亡,只要能与冉闵同归于尽,他亦甘之如饴。
燕国可无慕容垂,魏国却不能失冉闵。
谢安出手的刹那,殿内几名校卫疾速抽刀,直扑冉闵。然而尚未靠近,他们的喉头便赫然绽开血红裂口,炽热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洒,烛火下的殿内弥漫着异样的诡谲。
七名潜伏于慕容剑舞队中的刺客,在助慕容秋一臂之力后,立刻向外突围。她们深知,刺杀冉闵,慕容秋与慕容垂二人联手已然足够。参与只会徒增困扰,因此她们默契地选择了撤离,延缓校卫救援冉闵的步伐,为慕容兄弟争取宝贵时间。
慕容秋的双剑距冉闵要害不过咫尺,而慕容垂的剑,仅隔一尺之遥。此刻,不愿退却的冉闵眼前突现一人,身躯挡住了慕容垂的剑路。
"嗤!"刺穿皮肉的声响回荡,"绕指柔"如同切豆腐般轻易割开这人身后的肌肤。
鲜血飞溅,溅满了慕容垂的脸庞。
冉闵震惊地看着此人,那个始终近在咫尺,却从未引起注意的人,那个肢体不全,从未被真正重视,甚至不会半点武艺的人。
此人便是中常侍曹纯,追随冉闵的时间并不长久。
公元三四九年十一月,羯族将领孙伏都与众部下暗中集结三千羯族兵士,藏匿于宫中的胡天神殿周边,意图趁冉闵与李农入宫之际下手。石虎崇信胡天教,当地人又称其为火教,胡天神殿即是其圣地。毫无防备的冉闵和李农正要踏入神殿广场,忽然一名宦官大声疾呼:"大将军遭伏,速离!"
正是这声警告,使冉闵避开了羯族的包围网,孙伏恐冉闵逃脱,领兵疾冲而来,欲取冉闵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