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吧。”
易卿颜扬了扬眉,昨日一阵敲打现在连她的院都不敢进了。
红芍走到易卿颜跟前,将托盘递上来,低眉顺眼道:“这是今日浣洗坊送过来的。”
易卿颜接过,拿起衣袍一角凑近闻了闻,面无波澜。
果然不出所料,易廷洲的衣袍上依旧撒了情香。幸好药量不大,最快也要三四天才会发作,她还有时间。
这种毒,量越大,毒发得越快。
“春晴拿去耳房。”
春晴看了易卿颜一眼,端起托盘,直接向耳房走去。
昨日回去后,红芍马不停蹄去了浣洗坊,偷偷观察了负责大少爷衣袍的婢女,并无异常。
这件袍子来之前,她反复检查了很久,除了简单的皂角味,什么异味都没有。
可刚才看易卿颜的神情,这衣袍必然不对劲,红芍搅着手里的帕子,欲言又止。
易卿颜抬眸,“你有什么想说?”
红芍犹豫了片刻,道:“我去了浣洗坊,是一个叫宛儿的婢女负责清洗大少爷衣袍。会不会是她动的手脚。”
看着眼前的婢女自作聪明,易卿颜动怒,“我自有安排,无须你操心。”
浣洗坊人多口杂,沈氏母女派谁下毒都有可能。如今红芍一查,必然要引起下毒人的关注,若是惊动了她们,一切计划都将被打乱。
易卿颜的眸子里全是寒冰,刺得红芍一颤。
“都怪奴婢自作主张。请大小姐息怒。”
这时,春晴已经处理好大少爷的长袍走了过来。
易卿颜冷声道:“闭紧你的嘴。去伺候大少爷穿上。”
一想起坊间的传言,红芍头都不敢抬,接过托盘,小跑着出了院子。
看来只能加快进度,若是沈氏母女改换其他方式下毒,易廷洲只怕防不胜防。
易卿颜本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可如今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撇开易廷洲不说,她那个傻二哥似乎对江怡宁不一般,必须趁早斩断心思。
“春芽,去叫齐川过来。”
“是。”
春芽一走,易廷佑“哎哟,哎哟”又开始乱叫起来。
石桌上的第二支香还剩下半截。
难为这个纨绔少爷,能坚持到现在。
易廷佑仰躺在地上,望着晴空万里的天,大口喘着气。
京喜看着狼狈不堪的少爷就快抹眼泪了,他家少爷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就要去给他擦汗捶腿,被易廷佑用手挡住。
“不用。”
虽然累得就快去了半条命,可是他居然感受到一丝酣畅淋漓的快感,是他从前从未感受过的。
易卿颜缓步走到春喜身边。
她身上全是汗,细麻杆一样的腿一直在抖,仿佛随时要倒下去,面上全是倔强。
这丫头就像一棵野草,她的坚韧和狠劲超乎她的意料。
易卿颜递给春喜一块面巾,睨了易廷佑一眼,“二哥, 如何?”
易廷佑艰难起身,“明日再来,我一定会赢过她。”
甩下这句话,易廷佑搭着京喜的肩膀一拐一拐走了出去。
易卿颜望着易廷佑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
“春喜,咱们去吃好吃的。”
一听好吃的,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春喜,一下子开心起来。
煤球哀怨地从房里出来,走到易卿颜脚边:我可都听见了。有了春喜,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心好疼。
易卿颜摸了摸它的狗头,“我怎么可能忘了你,走!”
“春晴,早膳再来个十人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