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我想看看黄鼠狼是怎么写我的。”
“别看。”
叶观南仔细盯着有苏年,他神情自若,除了一身的酒气看不出一丝醉意。
“你什么时候学的喝酒?”
“我从小在酒坛子里泡大的,那些个炮灰还敢跟我喝。”
郁泰:“……”
“什么时候学的划拳?”
“游历人间几百年学的。”
陌一:“师父,我还是想出去睡。”
叶观南低声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并不介意。”
有苏年认真道,“我介意。”
陌一:“师父!”
叶观南呵斥道,“睡觉。”
郁泰揉着陌一安慰道,“孩子,有些事你得学会装傻。”
“……”
鸡飞狗跳闹腾了一晚上的一行人总算得了片刻宁静,叶观南躺在有苏年身侧闻着酒味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地也睡着了。
四周恢复了宁静。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周围好似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风吹动草堆。叶观南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动作极轻。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东西跑了,这时他听到方追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郁兄,你的脚别放我身上。”
“谁把脚搁你身上啦?”
“摸来摸去的不是你是谁?”
“啥?老子摸你哪啦?奇怪,这床怎么硬邦邦的?”
方追和郁泰同时惊醒,只见他们睡在一个破瓦颓垣的破庙里,四周飘着绿幽幽的鬼魂,他们好奇地围着几人打转,叽叽喳喳的好像在说什么。
“他们是哪里来的鬼?鬼气好重!”
“看样子应该死了很久。”
方追痛苦地扶着脑袋坐起来。
“要死,酒喝多了,一身鬼气!”
坍塌了一面的墙前立着一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佛像,佛像上挂着一个比常人大两倍以上的脑袋。
他没有身体,一张脸皮煞白如雪,大眼睛像玻璃球似的在空洞的眼眶里咕噜咕噜地乱转着,下面是张猩红热的大嘴唇。
很不幸,被冷醒的叶观南一睁眼就跟这个脑袋来了个四目相对。
这什么?降头吗?
好丑啊。叶观南心道。
这时耳边传来郁泰的吼声,“他奶奶的,我怎么睡在这?”
叶观南平静道,“天快亮了,鬼市自然消失了。”
陌一也醒了,看到眼前一幕也很平静,毕竟和叶观南过惯了苦日子。
“别理他们,等下他们自己会消失。”
叶观南已经翻过身准备睡个回笼觉了。
“这东西长得好丑,老子现在就一掌劈了叫他们回坟里去!”
小鬼们听到这话吓得四处乱窜,只有鬼头还算镇定,张着血红大口慢条斯理地同他们讲道理。
“我们一直在这里歇息,明明是你们闯进来吵着我们。”
小鬼们交头接耳道,“他们是不是道士?”
“道士怎么啦?”
“道士会杀鬼。”
“可道士的鬼气怎么这么重?”
“肯定是鬼杀多了。”
小鬼们已经开始自乱阵脚,偏这时方追一团法力从脑门上灌下,周身的酒气散了。他径直起身,围在一边的小鬼们吓得失声尖叫。
“道士,他们会法力!”
方追道,“我得走了,诸位再见。”
有苏年用胳膊枕着脑袋,“方兄,喝酒找我啊。”
“喝酒找你,划拳不找你。”
“那我等你的酒。”
叶观南看着方追远去的背影,不禁好奇,他们这就称兄道弟啦?
“喂,你们这几个,是自己走还是要老子动手?”
郁泰作势要动手,小鬼们早吓得在寺庙里上窜下跳,有些躲在鬼头后面。
“谈判!我们可以谈判!”
郁泰没好气地说,“谈什么谈!老子要揍你还需要你同意吗?”
“我们天亮后就走,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长得那么丑,男不男女不女的,谁跟你和平共处!”
“你这是以貌取鬼。”
“谁叫你长得丑。”
鬼头气得五官快要拧成一团,绿幽幽的鬼火将脑袋包住,像个活蹦乱跳的火球。
突然,鬼头好像看到了某种令他感到恐惧的东西,像只无头苍蝇在烧毁的佛像间乱飞,最后慌忙地躲在一尊佛像的身后。
叶观南往门口望去,只见梁渡君一身冷气地站着。
“别躲了,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