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南听到“中毒”二字,不禁愣住了,桓荒示意他安心躺好,叶观南却抻长了脖子像只待宰的大白鹅。
“中?中毒?”
“白骨甬道的沼气太重,你中了尸毒。”
叶观南心道,区区尸毒,正想着桓荒补充道,“那条白骨甬道至少有百千年了,常年封闭潮湿加之成千上百个亡魂得不到安置,戾气重了点。我也想不到在黑森林的地底下居然也藏了这么一个地方。小南,对不住啊,我没想到又把你带入危险中。”
“那你为何没事?”
“我返回之后察觉事情不太对,所以早有准备。”
叶观南一脸苦闷地躺在床上,那种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井底的出口在哪?”
“晏水寒的道观。”桓荒叹息一声,“现在想来他这百年来通过无生门送走的亡魂恐怕都有问题。”
“殿下,方才在井底发生了什么?”
叶观南隐约想起他在晕倒前看到了两个有苏年,相比两只狐狸,白骨甬道的恶臭叫叶观南想起来都想作呕。
“刚到井底的时候,我也以为看到的是小年,想起上次被他平白骂了一顿,我心里很是不爽所以就走了。后面看你自己去了又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等到影子们赶来,我咬咬牙就跟了过去。”
叶观南苦笑,“谢谢你啊,殿下。”
“也不能这样说,我刚出来得太急,出手狠了些,不小心拿骨头把你砸晕了,是狐狸把你背回来的。”
叶观南揉了揉跳个不停的太阳穴。
“所以,我一进去碰到的是?”
“晏水寒。”
叶观南继续揉着太阳穴,事情的大概他猜得八九不离十,定是狐狸发现了洞穴一路追过去时惊动了晏水寒,晏水寒才化作狐狸的模样把他诓走。
叶观南颓败地躺在床上,一脸郁闷。
“当时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是你吧?”
“是啊。”
“晏水寒呢?”
“被小年一剑刺穿胸口,这次应该是死透了。”
“死了?”叶观南木纳地看着天花板,“希望这次是真的死透了,别是百足之虫。”
桓荒低着头,看上去心事重重。
“小南,你愿不愿意留下?”
“什么意思?”
“小年一直嚷着要带你走,因为这事又跟我吵了一架。”
叶观南这才想起还有一关键人物,忙问。
“狐狸呢?”
“走了。”
“殿下吵赢他了?”
叶观南揉了揉躁动不止的太阳穴,桓荒拉了把凳子往叶观南床前挤了挤。
“小南,刚我眼瞧着快要吵不过他,所以拿你和宋问的事暂时性压住了他。”
这下叶观南的太阳穴和眼皮一起跳了,一股热血快要冲出天灵盖,他头晕得厉害。
桓荒似乎没察觉出叶观南的脸色不对,又道,“我这样做无非是想借个话柄让他闭嘴。如果他想要带你走,必须拿钱来赎人,你这段时间的吃喝拉撒都得算进去。”
叶观南差点跳起来,“殿下,从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情况有变,此一时,彼一时。”
叶观南哭笑不得地看着桓荒,如果不是动弹不得,他肯定站起来和他打一架,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成了一只明码标价的猪。
桓荒终于看出叶观南脸色不太对,赶忙安抚道,“小南,你放心,那些话我就吓唬吓唬小年的,我不会真和你算钱的。再说,小年离家多年,最穷的时候宁肯上山打劫都不肯回家拿钱,所以你就安心住下吧。”
叶观南欲哭无泪道,“他打劫的时吴越公主的嫁妆啊,要多少钱拿不出来?”
“不,我跟他开价,一万两黄金。”
叶观南沉默了两秒,当即大骂,“殿下,你这不是敲诈吗?”
桓荒淡淡道,“你不知,他家有钱。”
“……”
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探了探脑袋,迟疑了几秒后走进房内。一进来叶观南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是那种咸咸甜甜带着焦香的味道。
来人正是宋问。
宋问一看到桓荒便细着嗓子叫了声。
“殿下。”
虽然房间的光线不是很好,但叶观南还是看到桓荒的身体颤了下,随即起身。
“你们聊,我走了。”
宋问急忙拦住桓荒的去路,笑眯眯地问,“殿下不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了,你们自己吃。”
“那吃块饼吧,试试我的手艺。”
宋问说着拿起一块薄饼递给桓荒,见桓荒无动于衷,她又试探性地往前挪了两步,然后踮起脚尖顺势把薄饼递到桓荒嘴前。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