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在咬牙切齿,李善长在战战兢兢。
马皇后和朱标,则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李善长。
他们两个也是为李善长捏着一把汗。
自从大明建立,淮西集团就是朝中的核心力量。
淮西勋贵们,可以说是横着走。
甚至很多不是淮西集团的官员,以能说一个口标准的淮西口音,而高人一定。
作为淮西集团的首领,作为百官之首的丞相,李善长在朱元璋面前,已经没有活路了。
朱元璋要惩治谠争,那就一定要重点打击淮西集团。
无论是打压相权,还是惩治谠争,李善长,必须死。
李善长已经不敢看朱元璋了,而是用求饶的眼神看向朱煊。
他是在提醒朱煊:我已经给你二百万两了,求放过!
本来,刚才喝酒的时候,自己的麻烦已经没有了。
看得出,朱元璋的目标已经从灭掉丞相,变成了建立内阁。
可没想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躲得过丞相,躲不过谠魁……
朱煊当然懂,他对李善长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接着,朱煊又对朱元璋道。
“谠争的根本原因,其实和太监把握朝政是一个道理,都是皇帝无法掌控皇权导致的。”
“淮西集团的一种勋贵,因为有从龙之功,嚣张跋扈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朝的皇帝对他们,也必须要有所忍让。不过,他们要是太过分,那不能怪皇帝了。”
“所以,必须要打压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皇帝的底线。”
李善长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小、小朱老板,你说该怎么打压?”
朱煊知道李善长的用意。
李掌柜这是怕朱煊背着自己,给朱老爷咨询。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出的是阴招、损招,但这做人底线,还是有的。
“李掌柜,要我说,就建议皇帝把那个叫胡惟庸的家伙,杀掉就行了。”
李善长恍然大悟!
原来,这小子都安排好了!
这是连环计!
先提醒朱元璋防止淮西集团做大,然后,再利用昨天内阁的事情,把自己抬出来。
用狼人杀来解释,那就是朱煊先把李善长做成狼牌推出来。
等李善长的牌,可以做成好人牌的时候,再让李善长把胡惟庸,当成一张狼牌抗出来!
这样一来,无论李善长的底牌,到底是好人牌,还是狼人牌。
在朱元璋眼里,都是好人牌!
李代桃僵,这小子的计策,可真够毒的!
不过,李善长对这样的毒计,只感到踏实和甜蜜。
毕竟吃毒的,是胡惟庸,而不是自己。
自己弹劾胡惟庸,一方面是让皇帝知道自己是孤臣,另一方面,也是给皇帝一个打压淮西集团的契机。
李善长,真真是长处一口气。
呼……
这下,就算是过关了。
此时,李善长感觉,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地了。
相权,我不用了,把他当成摆设。
谠争,对不起,不关我事了。
踏踏实实做个名义的丞相,为了朱元璋,把丞相的权力锁好,落灰。
这样一来,不仅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小命,还保住了荣华富贵。
李善长老脸,滑落了一滴欣慰的眼泪。
朱煊问道:“李掌柜,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李善长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家兄平安了,我就是高兴的,高兴……”
朱煊:“我知道你现在很高兴,但你先别高兴。我知道觉得没事了,可我建议你,先别这么觉得。”
刚刚放下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