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看到逸安与何人一起?”皇帝又问道。
奴才们趴在地上摇头,不敢回话。
“那现场呢?可有发现什么?”皇帝一再焦急的追问。
一个太监颤颤巍巍的回话道:“今日雪大,找到五殿下的时候,周围除了散落的栏杆,再无其他。”
“废物!”皇帝怒喝道,然后来回在屋内踱步,继而突然站稳,又问道:“可在云岚阁四周看了?还有云岚阁内部,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今日风雪太大,奴才们已经仔细查看了云岚阁内外,未发现任何异常。”太监小心翼翼地回答。
虽已是大寒,但殿内的气氛焦灼,众人皆已满身细汗。
这时,魏御医走了过来。
顺妃见到魏太医,立刻起身,眼中充满恳切的望向他。她有心想上前询问,却又害怕得只是将手中的丝帕握得更紧了。
“快说,逸安如何了?”皇帝立刻问道。
魏御医答道:“回圣上,五皇子伤势严重,右腿腿骨有多处断裂,后脑也有摔伤导致的淤血,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
顺妃听言,只觉得头晕脚软,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重重地跌坐在地。
“什么时候能醒来?”皇后从旁问话道。
“这...微臣说不准。”魏御医谨慎地说道:“五皇子脑后的伤,乃是从高处坠落所致的重伤,颅内的淤血面积较大,估计需要些时日方可消散。”
“可有什么法子能快速治愈?”皇帝深知颅内积血无法在短时间内康复,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问了出来。
果然,魏御医摇头道:“只能待其自行慢慢消散,若欲从速,则恐将危及性命。”
皇帝听后默然,长叹一口气。皇后也不敢多言,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个宫女。
那宫女也微微抬头,也与皇后对视了一眼,随后又急忙低下了头。宫女不知,自己刚才将五皇子手中握着的东西交给皇后,到底是对还是错?她也猜不透,为何皇后要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亦不知,此举是否能保住自己一命?
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不敢出声,气氛紧张得几乎让人窒息
良久,皇帝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殿内,然后下令:“将这群奴才,全部杖毙。”
* * *
翌日。
风雪呼啸了整夜,如今终于停歇。一缕晨曦拨开云层,倾洒而下。
岑思卿几乎一夜未曾合眼,黎明之际便换好衣衫,坐在外殿,等待卫凌峰打探的消息。
终于,殿门被推开,朝霞之下,卫凌峰逆着晨光走进殿内。他径直来到岑思卿身旁,神情严肃。
岑思卿心头一紧,却听卫凌峰在他耳畔轻声告知:“五殿下,还活着。”
岑思卿双眼不自觉地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凌峰,以为卫凌峰只是为了安慰而欺骗他。岑思卿清楚记得自己松开岑逸安手的那瞬间,亲眼看着他身若秋叶般的坠向地面,那轰然的闷响证明命运未曾对他手下留情。
然而,卫凌峰却坚称岑逸安还活着。一时间,岑思卿不知是自己会错了意,还是卫凌峰说错了话?
“怎么可能?”岑思卿诧异地望着卫凌峰。
卫凌峰将打探到的消息,一字不差的说与岑思卿。
“你可曾听闻宫中有何传言?说岑逸安昨日在云岚阁与何人为伴?”岑思卿焦急地追问。
卫凌峰摇头道:“未曾听闻任何传言,只知五皇子独自登云岚阁赏雪。可惜云岚阁年久失修,栏杆早已腐朽不堪,导致五皇子不慎跌落。”
“只是如此?”岑思卿依旧不敢相信的再次求证道:“你可向福宁宫的人打听过了?”
“无需如此,殿下。”卫凌峰肯定的说道:“福宁宫的所有下人,皆已伏诛。”
岑思卿听言,瞳孔微颤。但转念间,他眼底的雾气开始慢慢散去,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了门边。岑思卿知道,云岚阁位置偏僻,若非五皇子的近侍,风雪之中又岂会有他人前往?
思虑间,岑思卿伸手推开门扇,阳光瞬时洒满殿内。
暴雪初晴,天空异常湛蓝。
沐浴阳光之下,岑思卿眼眉闪动,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心中也渐渐平复下来。于是,他对卫凌峰说道:“此事还需静候时日,你且代我继续打探。”
卫凌峰躬身领命。
然而,待卫凌峰抬眼望向岑思卿时,却发现,昨日被撕毁的衣袖,今日却已完好无缺。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