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立,万一是陷阱呢?”索甲帮他抓住绳子末端,一边固定,一边挥动麻鞭反击。
一名黑影被击中胯下,痛苦倒地。
“美少女怎么会是陷阱呢?”少女在巨岩顶端探头,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你到底是谁?”付出一些轻微磕碰的小伤,小子一通无影脚将四个围上来的黑影踹得倒飞。
“我是肖媚啊。”清风吹拂着女孩两颊的垂鬓,好似两条小辫子轻轻敲打着苹果两边的酒窝。
索拉终于攀上巨岩顶上,来不及喘口气便抓着绳子往上拉。
“妹儿啊,还不帮忙!”
“哦。”
随着二人拉动绳索徐徐向上,小子单手抓绳,背靠着岩壁,另一只手执鞭,向着下方聚过来的黑影打地鼠。一时间,被击中的人只觉得脑瓜子生疼;谁知下一刻,他们就组织好有效反击,只听啪啪啪响,黑影一齐出手,小子两腿一缩,鞭风打在屁股下凉飕飕的,再不敢耽搁,两脚在壁上后蹬而上。
有惊无险的爬上巨岩,索拉与小子对视一眼,长舒口气。
“情况不对,撤。”许是十几米高的光滑巨岩根本没有徒手攀爬的可能,黑影知难而退。他们中有人下令,黑影整齐划一的撤离,临走时不忘抬走受伤的同伙。
“他们是杀手组织吗?”看到黑衣人消失在来时的路,媚儿一脸自来熟的问道。
“是死士。”索拉身上解开捆紧的系带,将王昧轻放在平坦的地方,便瘫坐一旁歇息。
“姐姐怎么样,她没事吧。”女孩贴过来去探小昧的鼻息。
“啪!”一只清秀的手抓住她的皓腕。
“甲子,怎么了?”索拉有些惊讶。
“她有恶意,我能‘嗅’到。”小子僵硬地说。
“索拉,我们在异能局见过的,你快管管他,把我捏疼了。”
索拉张嘴想问什么,呐了呐,还是让小子松手。
媚儿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她用力的看着二人,什么都没说,转身朝最近的山陲跳去,消失在茂密的山林中。
——
另一边,黑影组织刚撤出山坳拐角不久。
突然,天微沉,大地昏暗,接近百米的场域张开,黑影集体陷入泥潭般不可动弹。
“你们以为,还走得掉吗?”有老者的话语清楚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无人吭声,也没人求饶。
只求一死。
这便是黑影组织的纪律性,任务失败后,任何境地都不会出卖雇主,甚至更多时候他们连雇主的身份都不会知道。
来的路上,只见两个人影面对面站立。
“省省吧,老东西,他们是‘影’教不曾公开的‘黑影’,专门培养死士的。”
“……”老者冷哼一声,他也不想玩刑询人的把戏。
场域中忽有微风起,那无处不在的风儿若是平时打在脸上不过是挠痒痒一般的舒爽,然而黑影们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被风拆散了。明明风声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们的身体就是经不起风儿的吹拂。他们像是失去关节的人偶,变成一堆零件散落在地,血腥弥漫。
王老古铜色的瞳孔随着苍老的眼皮缓慢闭上,有金光收敛。
“处理一下,别吓着孩子们。”老人朝与他对峙的女人说。
“糟老头,我是要取你狗命,不是来给你擦屁股的。”大波浪女人眉头一皱,满脸黑线。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黑玫瑰还是一挥手。“零件”堆无声自燃。那是她用过的最低调的火。
她怕动静太大,被隔壁的孩子发现,尽力控制着火光。
零件成灰,风轻扬,便是了无痕迹。
这一手,让老人轻轻点头。
“等我的祭典完成,性命自然可以给你,玖儿。”
“少给我假惺惺。什么祭典也别想完成,我会带走我的女儿,断了你的传承!”女人咬牙切齿,转而又冷笑出声,“你的仇敌不少,你守不住你想要的一切。‘虚无’的秘密已经传开,人心的贪欲,更胜谷中的豺狼。”
王老望向谷口,一时沉默。许久,老人叹息:
“世人总是看不清传承,眼前的虚无便是原罪。”
——
“嗷呜——”
“老大,怎么办?它们又追上来了!”(英语)
张离正带着手下在龙谷狂奔,身后追着成群的豺狼。
“还能怎么办,继续跑啊!”
事实证明,狼确实跑不过雇佣兵。
从他们迷路,随手宰了一头狼,吃着狼肉唱着歌开始,他们就被狼群盯上,逐步被包围,然后落到这步境地。不知道龙山的动植物都是怎么长的,狼群都异常彪壮。
“老大,我跑不动了,呼呼。”
“叫你平时不好好锻炼,吃这么胖!”
张离一咬牙,让几个好手跟他落到队伍后面,猛地对狼群反击。虽然只有匕首,但在只付出两人受点小伤的代价下,造成一地狼尸。
“差不多,跟上队伍。”他狠狠啐了一口。
狼群会分食同伴的尸体,追上来的豺狼会越来越少,直到狼王下令,结束这次捕猎。
“嗷——呜——”
听到丛林传来这声长鸣,一群人总算歇口气。
“老大,呼——呼——,这片区域好安静,好像不对劲。”(英语)
张离心里一声咯噔,这扫把星说话准没个好事。他踩着腐烂的泥地往前探索,除了猛男们的喘息声,能听到脚下的莎莎声。
周遭寂寥。
张离发现他们正身处一片圆形的“真空”地带。在茂盛的森林中,这一处不长树木的平地怎么看都有些奇怪。在外围区域不是没有树,只是没有了部分叶子,显得有点秃头。
这片平地像是一处生命禁区。
他抬头可以看到四周远处的山峰,像是巨人围墙般包围着龙谷。忽然有风声。
呜!呜!
“你们听——”张离把手放在耳边。
呜——呜——
“有风声?好像起风了。”(英语)
“老大,怎么了?”张三问。
“这风吹得还挺舒服的。”有人端着水杯。
呜呜——
“快跑,先离开这里!”张离大吼道。
忽狂风起,有人慢了一步,没来得及跑出平地。
“呃啊——”一个人影螺旋升天。“No,friends!”有人悲呼。
“是风场,抱紧树!”张离被风吹得眯眼,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过了一会,风渐小,风声匿。
众人念念不舍的松开树。
“老大,老五没了。”“我知道。”“我雨衣没了。”“有我。”“我水杯没了。”“……”
呼!呼!风声又起。
众人一个猛男扑树。
现场安静,气氛有些尴尬。但没过多久,风场倒灌,这次飓风却是垂直向下,风压众人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有完没完啊!”张离泪目,只觉得怀中得粗壮树干,从来没有过得亲切可爱。
——
桂花村。
村子不大,住着百来户人家,依着河床而建。四面环山,河岸修着一条马路,通往县城。在二十多年前,这里还是穷山僻野的古老村落;二十年前有人来了,也有人走出去,后来翻修了公路,再后来老房子换新户,也算实现了乡村振兴。
徐藉丽、呆丢和升士三人又一次来到村子。王老家距离村子其实有一段距离,徐姐抱怨自己的腿又要长胖了,呆丢一路在讲笑话,碰到这一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升士表示平时任务包括接下来的龙山之行应该是要更远一些。
“那是工作,现在是要加班!”徐藉丽白了升士一眼,忽然看到一个鼻涕娃,灵机一动,跑过去蹲到小孩面前。
“小朋友,你好可爱呀,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今年多大?”
“四岁。”
“四岁长这么高,那你一定有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爸爸去哪了呢?”
“粗去了,”
“那妈妈呢?”
“就在你后边。”
“……”
“在那边。”鼻涕娃指着远处的一座山。
徐藉丽回头望去,山下有数亩田,村里人在忙碌。
“小朋友,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呆丢蹲在另一边。
“奶奶让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哥哥前两天来过,不算是陌生人。”
“呀噫啊,叔叔你挡着我了。”
“咯咯……”徐藉丽掩嘴直笑。
村里还是跟上次调查的情况一样,老年人居多,交流不便,没能打探到有用的信息。
“窝跟狸梭哈,介过龙三细带搜户窝门存,里面得咚哈砰不嘚拿不嘚打贪不嘚,介过里哈又僧仁嘀——”村里的老人要么对龙山忌讳颇深。
“……”
“小姑凉要不去窝哈康一哈,狸门噫定很有缘——”要不就是介绍家中四十岁的好大儿。
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大无畏精神,徐藉丽咬咬牙,跟老妪进了她家。可惜好大儿不大聪明的样子,什么话都套不出来。
好在升士和呆丢足够彪悍强壮,大家好聚好散——如果不考虑好大儿的“失恋”让他哭得痛彻心扉,追着说着“铮铮誓言”。
兜兜转转,下午的时候,三人在桂花村的东头找到一家客栈。店里没有其他客人,院落的桂花树倒是洒落一地花瓣,花香满盈。于是寻得庭前的八仙桌坐下。老板娘是个实诚人,上了一桌农家小菜,还有一壶当地特色的桂花酒,收费不足两百。也没其他员工,她又自顾自的忙碌去。
“总不能逮着人就问祖上有没有传下来的种子。”呆丢虽然没能跟老板娘搭讪,但是也不在意,转身笑嘻嘻的道:“工作归工作,吃饭可不能亏待自己,来,尝尝。”
“任务期间不能喝酒!”徐藉丽一脸正色道,“就一杯阿。”
半小时后。
“老板娘,再来一壶!”徐娘醉酒。
“哈哈,喝!”呆丢大笑。
升士:“……”
雨后多云,斜阳西照,透过树枝,灰墙上岁月斑驳沉淀。桂花村的村民们三三两两的回到自己家中。
“奶奶,你回来了。”
“欸——,我的孙宝,真乖。”
“奶奶,妈妈为什么不回家。”
“妈妈在山上,保佑着我们孙宝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