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留守洞口。天黑前我们就出来。”

“不行。”徐姐果断摇头。

“山里好像有豺狼、熊、老虎、豹子……”王昧如数家珍。

“那……是有点危险。”索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要不让索甲留下来保护你们？”

索甲转头盯着他。

“不管，要一起进去！”女孩跺脚。

终是索拉拗不过俩女的探洞热情，所有人一起初探枯洞。

枯洞洞穴在山壁上约两米见方，落石堵住了部分洞口，仅仅够一人俯身通过。进入一小段距离，岩壁上的青苔退去，能见到鳞片状的凿纹，人为修缮的主甬道空间明显开阔起来，最多的时候可供四人并排通行。索拉拿着火把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落后一段距离。众人不说话，洞内便安静得似乎能听到自己的鼻息。

“呼呼——”风声从两边传来，稍微有些吓人。

幽闭的空间最是听不得奇怪的声响。按照王老的说法，龙山的“龙”字取意古时候人们对龙的原始崇拜。传闻中有龙约万丈，鹿角马面，蛇身鱼鳞，一头钻进了龙山，钻出一个无底的洞，所以洞壁遗留了龙的鳞纹。

“那为什么不叫‘龙洞’叫‘枯洞’？”黑裌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枯洞谐音‘哭洞’，或者‘恸哭’之意，是指传说中那条龙伤心主人死去，在洞中经常能听闻它的哭声。‘枯’指代龙伤心的那一天，百花枯萎，万物凋零，人们能感受到它枯寂的心境，故取了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名字。”

“另一层含义嘛，你见过枯朽的木桩么。对于探索枯洞的人来说，就像蚂蚁钻进了一节枯朽的木桩……”

随着深入约百米的距离，甬道时宽时窄，前方出现岔路口。

“毒气检测正常，空气质量良好，初入洞穴并无大碍。”索拉暗自松了口气。

等到后面的人跟上，索拉用荧光在岔路口作好标记，便继续前进。在洞内说话会有回音，这种感觉压抑又让人有些新奇，但为了避免某些“场”是靠声音激活以至于陷于某种危险，在解除警报之前，众人尽量避免说话。在黑裌队史上，一次名为“撒旦洞穴”的任务，就是声音在穴中回荡触发灵场共振，引发探索队员昏迷。

过了第一个岔路口约百米距离，路上出现一个个圆形的阴影，用火把照过去，是大小不一的环状坑，有深有浅，料想便是所谓的暗穴了。

索拉朝后边做手势：小心脚下。

后面回应：收到。

就这样在默契中行进了半小时，碰到了许多岔路口。后边的洞道没有这么多规则的暗坑，只是总在想不到的嶙峋拐角处地缝如蛛丝般蔓延，似乎暗示了此地的腐朽和易塌方程度。

“有危险但不致命……”索拉认真检查每一处断裂的地质。毕竟再枯朽的木桩，对于蚂蚁来说也是牢不可破。

一路标记了“01”、“02”、“03”……到“07”，主甬道来到尽头。

尽头处蓦然出现一间石室，视高三米，约二十平方大小。室内雕刻有正正方方的壁画，内容以竹、山、水流以及异兽为主，风景布局优美，而野兽形象诡谲，多以瞠目乖戾示人。未见其他出口。

索拉拔剑巡视一周，剑柄不作反应，便摇头道：“没有放射源，暂时排除灵异场的危险。”

“看来就是个普通山洞，以前有人住过，因为时代原因废弃了。”呆丢解开腰上的安全带，“但是确实是个无底洞，走了半小时才到头。”

“你确定到头了吗，也许只是这是个死胡同。”升士不这么认为。

“像迷宫一般错综复杂，——今天就先到这吧。”索拉观摩着壁画，随口道。

“在上古时代，人类有一段时间是生活在山洞里。但山洞文明通常发展到石器时代就迁移到外边居住，要是雕刻如此精良的壁画，至少也是铁器时代。”徐藉丽轻轻触碰石壁，感受指尖的冰凉，“铁器时代在官方的记载中，最早出现在3400年前，那时这里的人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又回到这山洞，刻下这样一处石室。”

雕画已经被风侵蚀得很严重，依然栩栩如生，恰是因为当初镌刻得入“石”三分。

“按照任务资料的说法，这里的祖先与夜郎古国有渊源，会不会这是夜郎古人留下的遗迹？”

“那他们想表达什么呢？”

“也许只是某个雕刻大师的秘密石室，任凭想象之作。”

“但我看有点像是……储物间？”呆丢不确定的挠头。

一语惊醒众人。

是啊，这四四方方的石室，地上的划痕，怎么看都像曾经存放东西的地方。

“一个储物间有必要修饰得这么精致吗，他们是有多闲……”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咦，这里有个凸起的石块，难道是传说中的机关。”王昧伸手在墙壁上摸索。

“别碰！”

离得最近的升士一下抓住她的手腕。其他黑裌队员亦是转头看过来……在探索中，随意触碰机关可是致命的……忘了小昧只是普通人，不懂这些探索队的常识。

众人焦急甚至有些窒息的等待中，什么也没有发生。

呼——还好。呆丢长出了一口气。

“我没有按它。”王昧弱弱的声音有些委屈。

“抱歉。”升士松开她的手。

徐藉丽将手中的探照灯交给呆丢，便去安慰小昧。小子走到发现“机关”的位置，确认那只是墙壁上的花纹，一处带字的突起，朝其他人摇摇头，“只是一个‘虚’字。”

“你没事吧。”索拉走近问道。

徐藉丽只见王昧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簌两下，珍珠般的眼泪便戏剧性的涌了上来。

王昧转头扑到索拉怀里，嘤嘤的哭泣。

“好家伙！”徐藉丽心凉了半截，手上的动作僵在原地，“这妮子太会演了……”

轰啦啦——

正在王昧的哭声吸引黑裌众人注意力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一声磨石转动的声响。

“谁？”索甲最先发现异动，朝门外喝道，说着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追了出去。

小子刚跃出，背后轰咚一声，一道从未注意到的石门把垭口关上。探照灯的光线被隔绝，他的眼前一下子陷入绝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