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丰收的喜悦中悄然流逝。

即便再多的灵也有散去之时，只是绝大部分的灵并未被逮住，随着虚无的风暴结束，有人杀红了眼。

“老头，为什么放这么大一个口子，‘虚无’全都跑了。”

“就是，要是细水长流的话，这绝对是一处无尽的宝藏。”

“可惜了。”“太败家了。”“……”

有很多人争吵，但也有人嗤笑。

“呵呵。”梦露掩嘴笑道：“作为既得利益者，你们是否，表现得太过贪心了？”

王老挺拔得身影静静站在祭坛中央，用手擦去嘴角鲜血，“龙山的传承已空，但虚无的灵并不是那么容易消散，有志者，可去天地间寻。”

他望向一处直播的镜头，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样，对着所有观看直播的人说道：“呵，年轻人，想要获得‘虚无’的传承吗？”

此时，暗网一个叫“开心的阿牛”的直播间，观看人数已经达到巅峰。画面中的老人瞳眸黯淡，又仿佛更有光，他这样说道：

“那就去闯荡，去经历，去到处探索。虚无，存在于世界各个角落，我把龙山千年的‘灵气’放空，抛洒到世界各地，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去获得，去争取，那个只属于你的‘火种’，名为‘虚无’的传承。”

“该死，快把录像关了。这段不能录进去。”

如果千千万万的小虾米不甘心被收割，那么垄断异能界资源的巨头们第一个找的就是传播这段“谣言”的直播间，那“阿牛”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啊，直播呢。没事，录像最后一段可以剪掉的，嘿嘿。干嘛打我？”

“叫你傻根，你还真是傻根！”

“诸位，祭典到此结束。地下是前人遗迹，感兴趣的同道不妨自行探索，只是莫要打扰前贤休息，恣行破坏之事。”王老向天地一拜，缓缓走下“祭坛”。

“不用了，此行收获颇丰，在下先行告辞。”搓面师傅拱手道。

“王长老，高义。”书生装扮的心理咨询师再次鞠躬。

“告退。”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妙，开始撤退。

“会的，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大部分人都走远，更远处传来惨叫。

怀璧其罪，有的侥幸获得异能的普通人可能不能完整的走出桂花村，运气好的丢失某些收获，运气不好的失去某些自由。

“我们杜家，承您的情。”

“我们陈家也承您的情。”

“哈迪世家……”

“木殿……”

……

“还以为能碰到那朵带刺的玫瑰，有点遗憾。”梦露打个哈欠，玉手在小嘴前扇了扇，慵懒诱人，“以后桂花村若有难处，可以报我梦露的名号。王老先生，您是真正的绅士。走了。”

……

“那么，下面就交给你了。”王老看向提包的男子，后者点点头。

“自然，保护文化古迹，也是我们工作的一环。”

在暗网某个封掉的直播间，依然有弹幕疯狂刷屏。

“卧槽，太牛逼了”“”

“你们看到了吗”“谁有刚才那段录屏？”

“那老头全程在飞耶！”

“那是滞空，前面的懂不懂啊”

“他是海贼王吗”“你听到他在呼吁我们吗”

“我已经热血沸腾了！”

“我是钝角”“谁有刚才最后的视频？”“闻讯赶来”

“我说第三次了，谁有录屏！”

“前面的别问了，视频已经在网上疯传了。”

王老独自走下山岗。

这个葬送了一个世代的老人，今天又葬送了龙山传承至今的“灵”。

说他们是“英灵”也好，“恶灵”也罢，都是“虚无”的载体。

只要能接触“虚无”，就能获得“启蒙”，异术的“启蒙”；至于怎样接触的“虚无”并不重要。只是他为什么要把“祖先”的遗泽归还世间，就像一个富豪将财富分发给贫民，不过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罢了。

没有人能理解他，因为那个理解他，或者说他理解的人，已经去世了。

王老又回到那间寂静的地下室，蜡烛已经烧成残烛。

他手里拿着两瓶酒，这是男子分别时给他的。

没想到提包里竟然是酒……想到这，王老不自觉地笑了笑。

老人确实想喝酒了。

他把两瓶酒都打开，一瓶放桌子对面，一瓶自己对着喝。喝尽兴了，帮对面倒一口，好似那人还在。

“屈老，正如你所说的，我们的实力很弱啊。”

“要为马上到来的下一次碰撞作准备，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迷茫啊。”

“你说，要让年轻人做益世之事，要让年轻人做想做之事；要让雨水浇灌花朵，要让花朵拥有土壤。

“认同这个理念的人太少了，认同这个理念又付诸行动的人太少了，付诸行动又上路同行的人太少了，上路同行能不忘初心的人太少了，不忘初心又能不掉队的人太少了。

“到最后，世间竟无一人与我同行。”

王老有些醉了，依稀看到两人在这里彻夜长谈。

意在宏图秋与梦，犹记当年共举时。

满堂散尽无从问，孤灯对影成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