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朔松开了手,向后仰了一些,微笑着问斩空:
“孩子,你今天来见我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身边那个姑娘?放心,我不会威胁你们的安全。”
迎着斩空依旧警惕的眼神,薛宁朔叹了一口气,笑了笑:
“自始至终只有幽火见到了那姑娘,他不是我特意派去的,一切只是顺便。幽火看到了那姑娘处理幽夜的尸体,顺便准备用她来威胁我。我顺便发现了幽火的念头,让他从此永远安分了下去,又顺便把幽夜的名牌挖了出来。”
一石三鸟。
斩空不知道薛宁朔和幽火之间曾经有什么样的交易,但现在看来,两人出现了矛盾。
幽火想用月予忆威胁薛宁朔,薛宁朔就直接借月予忆的手除掉了幽火。
摸清了月予忆与斩空的关系、除掉了幽火、再次挑起斩空与幽冥殿的矛盾。
薛宁朔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这些事。
自始至终,他是如何布局的,没人知道。
斩空通体生寒。
他问薛宁朔:
“你想我死?”
薛宁朔不置可否:
“孩子,自始至终都是你想我死。我对你做过什么吗?让你除掉幽冥殿分殿的任务,你不是完成得很好吗?斩空,你是斩云亲手教出来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
薛宁朔笑容莫测。
斩空的指甲嵌进掌心,脑海中飞速串联着一切线索。
月予忆的安危、斩颜在阁中的处境、方云漠当年的任务。
说到底,他需要在意的只有这三件事。
斩空最后只能留下一句:
“我会继续找下去。”
薛宁朔微笑着点头。
十八层再次只剩下薛宁朔一人。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薛宁朔转过身,敲了敲背后的檀木书柜。
暗门打开,走出了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中年男人。
即使方寻归没有离开,恐怕他也不认出这紫衣男人的身份。
紫衣男人的任何一个身份,方寻归都认不出。
薛宁朔低声笑了一下,问紫衣男人:
“我说过吧,斩空这孩子真的很有趣。”
紫衣男人面容严峻,眉宇之间是轻蔑的考量:
“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非抓着九年前的事不放。现在一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不足为惧。”
“欸,话别说太满,斩空是我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小瞧他可不太明智。”
“我不关心那些,如果他一定要刨根问底,那他就不能留。”
“真可惜啊……斩云那孩子多聪明,从来不好奇故事的开始和结束,怎么就认了个这么死脑筋的弟弟。”
听到这话,紫衣男人淡淡点头。
“斩云确实可惜了。”
薛宁朔嗤笑了一声:
“您没资格说这个话吧?斩云那孩子可是为你而死的。”
紫衣男人表情不变:
“你也没资格审判我。当年我要你从你手里选一枚最适合的棋子,是你亲手选的斩云。”
薛宁朔笑着摇头:
“这不是审判,我只是许久没这么好奇过了,你准备怎么处理斩空?”
紫衣男人冷淡地说:
“杀掉。”
“他还什么都没查到呢,就这么杀了?”
“呵,查到?查到什么,我的身份还是幽冥殿的背景?薛宁朔,你还真看得起他。”
“你可别忘了,他身边那个姑娘,江湖上可从来没有这号人。能撬开幽火的嘴,没想到吧?”
“幽火本来也是废棋,无所谓。至于那女子,一起除掉就好了。”
薛宁朔故意做出一副牙酸的表情:
“真不愧是幽冥殿的殿主大人,论心狠手辣,我可比不过您。”
紫衣男人挂着不屑的轻蔑笑容:
“太谦虚了,薛宁朔。你让斩空屠了我的分殿,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薛宁朔笑容不变:
“殿主大人,分殿那三百人死了之后,你的幽冥殿清澈了不少吧?”
二人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紫衣男人沉着眉宇,开启了新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