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留在村里，再破再烂也算有个家，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在这里，我就算再穷，也不至于饿死，左邻右舍的都能给口饭吃。

可外面不一样，就算我死了都没人知道我是谁。”

“你咋不做点小买卖？”石忠问道。

“做啥，既没钱又没能力，卖命都没人要，天生就是命贱，连狗都不如。”石瘸子越说越伤心，独自喝闷酒。

石忠给他夹了鸡腿，拿走了他的酒杯，“唉唉，喝多了哈，老周摆的场，吃你的就行了。”

周有福脸上过意不去，站起来重新给石瘸子满上酒，“都自己人，该吃吃该喝喝。”

“他可不是自己人，最近他跟石强走的近，我是因为那天他帮我烧香，第二天打了不少野味，看在山神的面子上才带他来的。”石忠赶忙解释说，趁机也提醒一下周有福和二大爷，这里有外人，别再说太过村长的坏话，注意分寸。

“走的近咋了，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石瘸子有些醉意，嗓音提了上去。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乌鸡汤差不多也好了，吃饭。”

周有福赶紧转移话题，知道这事不能聊了，于是转身离开。

厨房。

周零正低头手机，周有福看着他默默叹息。

孩子终归是孩子，人情世故懂的少，总以为拳头能解决问题，殊不知，问题都是拳头闹出来的。

周零收好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爷，二十五分钟了。”

“嗯嗯，可以了。”

“能先让我尝尝吗？”

“外面还有客人，一起去那吃吧。”

“哦~”

“待会跟长辈们敬个酒。”

“我不会喝酒。”

“倒酒也算。”

“好的。”

周零看向砂锅，经过五个小时，清汤变成了棕色，表面飘着一层透明的油星，红色的枸杞散布其中，如同红宝石。

而作为主体的乌鸡，通体乌黑发亮，皮肤紧绷绷的，让人坚信，里面包裹着的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周零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帮着爷爷乘了五碗，一前一后走出厨房。

“来喽，清炖乌鸡汤。”

石忠看着托盘里的乌鸡汤两眼发直，回忆起早些年喝过的乌鸡汤，汁清肉嫩，忍不住口腔里分泌出汩汩口水。

而石瘸子早就馋的口水直流，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筷子早就备好，随时准备捞起里面的鸡肉，大吃特吃。

只有二大爷见多识广，碍于长者的面子，还能保持镇定，不过也忍不住的用眼瞟向瓷碗。

周有福挨个把汤碗摆好，一人一碗。

“尝尝，合不合口。”

“好嘞。”

石瘸子一筷子插进鸡块，叉起来吹了两口气，立马放到嘴里撕咬，由于太烫，他只能咧着嘴唇，呲着牙一点一点撕。

“呵呵，傻子，汤才是最好喝的。”

石忠嘲笑一句，捏住青瓷勺，撇了一层浅浅的汤汁，棕色而透明，除了枸杞，看不见其它任何杂质，好像冰脂玉露一般。

他猛的吸入嘴中，乌鸡特有的肉香充满整个口腔，虽然不是很强烈，却让他回味无穷，咸香的比例，恰到好处。

二大爷和周有福则不着急，吃起了其它小菜，准备等它自然凉了以后，一次性吃个痛快。

周零也想吃肉，但是嘴唇薄，怕烫，只好先喝汤。

小菜、美酒、乌鸡汤，吃着也很惬意。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周零心头一凉。

“周零，你在哪？”

“后院。”

周零无奈回应，同时赶紧端起碗，猛喝了两口乌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