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厅,王良比周零更忙。
他一个人在大厅,既要沏茶,又要摆桌椅,还要准备碗筷纸巾,既操心又费劲,可把他难为坏了。
“周零,桌布在哪啊,不够十个怎么办?
茶叶呢,沏新茶还会旧茶,放多少啊?
过来帮帮我啊,我一个人搬不动八仙桌,太沉了。
凳子不够,我从后院搬了几把行不行,看起来怪怪的,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匾额我先挂上去了,一会你找别人放鞭炮吧,我害怕,小时候被炸过,心里有阴影。
周零、周零、听见回话啊……”
像这样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周零听着脑袋大。
他本以为开业就是一放鞭炮一挂牌匾的事,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问题。
事无具细,小到筷子茶杯,大到吉时揭彩,都要他来决定。
他此时身在厨房,可心里还要时时想着外面的事。
周零拍了拍脑门,感觉脑袋嗡嗡响,身体被掏空。
而一旁的周有福却镇定自若,按部就班的准备炒菜,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让周零心里有些不满。
“爷,怎么办啊,忙不过来。”
“你是老板,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谁知道你请了这么多人啊。”周零略带埋怨。
“请都请了,这个时候说也晚了。”
“好好好,你先忙着,我去外面搭把手。”
周零没等爷爷回应就大步走出了厨房,帮王良摆放桌椅去了,暗自生气。
在这个家里,谁也指望不上,凡事都得靠自己,不帮忙也就罢了,还竟帮倒忙,爷爷一下子请了那么多人,能不能忙的过来,他心里没数吗,亏他还经常给村里做大锅饭,经历过那么事,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反倒犯糊涂。
唉,指望不上,命苦啊,命苦啊。
周零嘟囔着脸,暗自叫苦。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身体上的苦,休息一下就能恢复,可面子上的苦,就很难说了。
此时临近中午,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可桌椅还没摆好,村民在大厅转悠了一圈,茶没茶,烟没烟,又没人说话,站着碍事,只好去外面等着,三三两两的看着饭店闲聊。
聊些什么,周零不用听都猜的到,肯定在说周家不用心、没有礼数之类的嫌弃话,村里闲人多,茶前饭后的就爱唠叨别人的家长里短,不出半天,保管全村人都能知道。
要是把开业搞砸了,周家这次丢人可丢大了。
若再有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夸夸其辞,能被人指着脊梁骨笑一辈子。
想到这里,周零脸色顿时一沉,满含怨气的回到厨房。
“爷,客人都来了,你也不出去接待接待。”
“我出去了,谁做饭啊,你行吗?”
周有福一句话把周零噎的够呛,周零语气更加生硬。
“那也不能晾着客人不管吧。”
“你是老板,你拿主意吧。”
周零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无名火,直冲上头,心想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发生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了呗,人是你请的,本来就该你去接待,出了事反倒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亏你还是个长辈。
对,是我挑头要开灵食客栈的,我是名义上的老板,可饭店还是你的啊,家还是你的啊,就换了招牌,你就什么事不管了,哪有这样的长辈。
让我拿主意,我踏马一个脑袋两只手,能有什么办法,人都在门外等着,我还能把他们赶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