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咧开嘴角一脸傻笑道:“对对对!安表姐没有,是我换了床睡不着觉,想来借机同你说几句话。”
安凝羽喝完了茶,将茶杯搁在桌上,侧首道:“说罢。”说完了就叫她赶紧回去睡觉,从明天起事情还多着呢。
凝霜闻言一愣,这……她该说些什么?
这天聊死了啊,安凝羽摆明了是应付差事,你有话要说你说好了,说完了哪来的回哪去。
“呃……”凝霜低头,伸手在头顶搔了搔,脑中飞速运转着,须得快速找个话题才好……
安凝羽怎么会不知道,她看着凝霜带个被子上门,还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么?聊天也好,有事也罢,都犯不着带上被子吧?
见她愁眉不展的找着话题,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动,转身去梳妆台前一坐,伸手摸着头上的发髻:“你若实在无事,还是早些回去,我这就要睡了。”
凝霜这边还没找到话题,安凝羽的逐客令就下来了,随即脸上一垮,可怜巴巴的问道:“能不能……让我睡在这?”
安凝羽没想到她这么实在,还真说的出口。
当即手下一顿,朝着眼前镜面里看了一眼身后的凝霜,见她此时正微垂着脑袋,一脸委屈的立在那,仍旧手下麻利的动了起来:“不行!”
叫她进门都算客气的了,怎么还上杆子爬要睡在这屋?
凝霜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安凝羽,眨巴眨巴眼又酝酿起眼泪来。
脚下一步一步挪到安凝羽身侧,吸着鼻子哭道:“求你了安表姐,你就行行好吧,我真不是有意来给你添堵的,是家里人非要把我送来。”
“他们都说,这都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即便是我身体差也逃不过去,我只想安安稳稳应付了教习姑姑,再没想过与你争什么的……”说完,抬手拭着眼角呜咽着哭了起来。
安凝羽闻言,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脸来看着凝霜,伸手拽着她胳膊:“别揉眼睛,仔细回头生了病。”
大约是看见她,就容易叫自己想起后院那个幼妹,说到底她也是不忍心,都是两个身不由己的人,谁又比谁好过呢?
安凝羽起身将凝霜拉到床边,伸手指了指:“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闻言,凝霜抬起头破涕为笑,带着微微的鼻音回道:“我都可以。”自打她坐在门口哭的安凝羽开了门,她便发现哭是个便宜又讨好的招。
果然她这一哭,安凝羽便放下了戒心,也不像白天那样看上去浑身上下树满了刺,活脱脱像极了一只刺猬。
那是人的一种过度保护心理,总以为竖起浑身的刺就能够抵御外敌,保护自己一颗柔软的心,甚至保护自己。
但殊不知,当你竖起浑身上下所有的刺时,也抗拒了外界伸向你一双柔软的手,那双手只有爱护之意,却被你猝不及防扎了一手的鲜血淋漓。
安凝羽对她的敌意,只在于进宫选秀这一件事上,若是两个女孩不是以这种方式见面,倒也不至于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