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仅在成为太子的第四日,萧澈便与礼部的官员一同去镇北将军府送聘礼。
虽说一年多前娶正妃萧澈也是亲自送了聘礼去的,但因萧澈的身份与一年多前不同,便难免惹来更多的猜度。
更何况,一同去的还多了一个楚王。
民间嫁娶时聘礼至少该在距离婚期一百日的时候就送去,但是皇家总有其特殊,况且是纳侧妃而已。
听着隔壁院的热闹,瞧着下人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神情,孟晏云的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那熙熙攘攘的声音更是吵得她有些心烦,便起身对秋白道:“去瞧瞧叶伯母吧。”
“可是……小姐不去见一见太子殿下吗?”
秋白疑惑。
有时候她觉得小姐喜欢萧澈喜欢到可以不顾性命,但有时候她又觉得小姐根本没有把萧澈放在心上。
“以后时时都能相见,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说着,孟晏云走了出去,霜色的裙裾在地上划出旖旎的弧度。
秋白更添疑惑,从前小姐最是喜欢红衣,可自从回到京城,在制新衣的时候,小姐选的都是素淡的颜色。
在云州的那个明媚活泼的小姐,好像就被丢在了云州,回到京城的是另一个人一般。
这些秋白都只敢放在心里偶尔想一想,不敢深想,更不敢说出口。
主仆二人来到洗尘院。
“二小姐。”
杨皓正在檐下熬药,见孟晏云来忙站起身。
在看到孟晏云的脸时,他愣住了。
今日孟晏云没有戴面纱,另外半张脸上的伤疤赤裸裸展现在他面前。
应该是丑陋的疤痕,然而他看在眼中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于孟晏云的容貌来说,那块伤疤仅仅是让孟晏云没有美得那么妖冶。
细看之下,孟晏云双眸如星,皓齿朱唇,一身白衣飘飘欲仙,行动之间大方轻柔,这些都不是那块疤能掩去的风华。
“我来瞧瞧叶伯母,伯母还好吗?”
孟晏云含笑问。
“多亏了二小姐,我母亲已无大碍。”杨皓正后知后觉的收回目光,可耳朵控制不住的有了火烧的感觉。
人家马上就是太子侧妃,又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哪里是他一个穷书生能肖想的。
“举手之劳,杨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想着换了新环境伯母或许难以安寝,便送些安神香来。”
孟晏云浅笑着拿出自己调制的香料。
前世她在南越闲暇时便喜欢钻研香料和南越的药草医术,但只作消遣,不算精通。
杨皓正毕恭毕敬的接过:“借住在贵府已经很是打扰,怎敢再劳烦二小姐。”
“二小姐来了?”
叶氏拄着拐杖走到门口,见到孟晏云眼中泛起泪花:“民妇多谢二小姐救命之恩。”
话还没有说完就给孟晏云下跪。
孟晏云连忙扶住:“伯母不必多礼,我也是恰巧路过,再说您生的也不是大病,您安心在这里静养便好。”
说着话,她扶着叶氏来到里间躺下。
瞧着叶氏有了血色的脸,孟晏云越来越心安。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叶氏应该还在缠绵病榻,根据赵郎中所说,叶氏的咳疾由来已久,难以康复,不过只要好好治疗休养,也于性命无碍。
这算是她改变的第三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