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你！"

"哼！"

朱肃冷笑道："老四，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李善长提出的这个表面光鲜的计划，其潜在危机比宗室供养政策更为严重。"

"为什么这么说？"朱棣问。

"老四，假设我们将一位宗室弟子派往某地，他有能力还好，若无能，却胡乱指挥怎么办？"

"一旦发生事故，地方官员应该听从这位宗室弟子，还是当地行政长官的命令呢？"朱肃反问。

"这..."

朱肃的问题让朱棣怔住了。

是啊！

当两者意见冲突时，地方官员该听谁的呢？

听县令或知府的，可能会得罪宗室弟子，谁知道这位宗室弟子在皇室中有何背景和联系？

万一背景深厚呢？

冒犯了他，不仅仕途将黯淡无光，恐怕连生命安全都将岌岌可危。

“还有！”

朱肃紧接着说：“四弟，假设这个宗亲弟子违法乱纪，我们该如何应对？别回避这个问题，宗亲弟子的德行，你我心知肚明。”

“他们若犯事，谁有胆量揭露他们，就算有人揭露，又有谁敢真正调查？”

“就算调查了，最后能揭露多少真相？又能怎样处理？”

“就算查出结果，他们又会受到何种程度的制裁？”

“别说灭三族、斩九族，就算只是死刑，可能性也微乎其微。若这宗亲弟子地位更高，很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最严厉的处罚，恐怕也就限制在宗人府内罢了。”

“一旦如此，举报者又将面临怎样的处境？”

“更可能的情况是，大家都会视而不见，装作一无所知，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一两个人还好，但如果这样的蛀虫多了呢？”

“嘶！”

朱棣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说：“五弟，你这一说，这种事确实可能发生。”

“哼！我还以为李善长有何过人之处，原来也不过如此。”

“呃！”

朱棣的话让朱肃一怔，你朱棣也好意思说李善长是庸才？

“再说吧！”

朱肃继续道，“我猜测，李善长提出这个方案，就是为了博取宗亲弟子的好感。”

“你说，如果老朱真的采纳了，你会不会对李善长表示感激？”

“嗯？倒也是！”

朱棣一愣，随即眼睛一亮：“五弟，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还真会感激他这个昏招。”

“天哪，李善长这老贼，手段不凡啊！”

“父皇没看出潜在的危机，一旦推行，我们这些宗亲弟子说不定真要感激这老贼。”

“不行，我得去提醒父皇。”

朱棣刚要起身，却被朱肃拦住，急忙道：“四弟，你现在不能说，否则就是打李善长的脸。”

“在满朝文武面前，公开贬低他的方案，指出其诸多漏洞。”

“到那时，李善长和他背后的淮西弟子，真的会对你感激不尽。”

“五弟，那怎么办？”朱棣问。

“四弟，别急嘛！不是还有刘伯温吗？先看看他会怎么说，而且你可以私下找老朱，向他分析其中的利弊。”朱肃说，“诚意伯！”

“你呢？我也想听听你的建议。”宝座上的老朱随即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