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的沈澈锦被这么一喝唬得立马跪下,“九叔息怒啊,奶奶的东西我们如何敢肖想!都是这帮妇人不懂规矩,还请九叔千万息怒!”
连苏国公都被拂了面子,沈澈锦也颤抖着跪下了,赵氏哪还敢嚣张,当即拉着苏敏儿一块跪下磕头,“九公子息怒,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不该妄想这玉镯,还请九公子消消气!”
苏絮清也跟着抬手去给沈瑄衡抚背,又踮起脚尖在他耳侧轻声,“都说了你不能动气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瑄衡已经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一瞬间的用力攥紧又快速松开,让苏絮清瞬间反应过来沈瑄衡的意思。
他并非真的动怒,也知道苏絮清能够守住这个玉镯,这么做不过是替她出气,给国公府的人呢一点教训罢了。
提起的心稍稍松了些,苏絮清搀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缓步走到了赵氏面前,“姨娘方才是怪我舅舅拿走了我母亲的嫁妆,是么?”
赵氏已经不敢开口了。
苏絮清提了提裙摆,缓缓蹲下身跟跪着的赵氏平视,“自你入国公府以来,你的所有开销都是花的我母亲的嫁妆,你的嫁妆早在八年前就被你偷偷运回了你母家,我说得对么,赵姨娘?”
她的语速缓慢,声音又轻,明明该是很悦耳的声线,听在赵氏耳中却宛若幽鸣,“你娘家弟弟是个市井流氓,时常闹事,你掌管国公府库房钥匙,时不时要拿银子贴补,这也就算了。”
“连苏敏儿的嫁妆你都早早预备好了要拿我母亲的嫁妆用,若不是我舅舅有先见之明取回了属于我母亲的东西,想必今日也不会有姨娘跟我诉苦苏敏儿的嫁妆寒酸的时候了吧?”
伸了手,苏絮清让春花搀扶着站起身来,她没有走,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赵氏,“国公府的开销我可以不计较,但姨娘贴补娘家的那份,还是要还给我的好。”
“当年我母亲出嫁,将军府给了八十八抬,还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四十抬不足,余下四十八台,就算是有二十台是这些年国公府跟我的开销,那二十八抬嫁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苏敏儿凄厉叫出声来,“苏絮清你什么意思!你母亲都死了多少年了,出嫁从夫,她的东西就是爹的东西,爹要给谁用得着你操心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要回去!”
二十八抬,就算挖空整个赵家,怕是都凑不齐这二十八抬嫁妆。
苏絮清一张口,竟然是要压垮她的外祖家!
苏敏儿自然是不愿的。
但她也知道,如不是自己今儿闹了这一遭,苏絮清也不会开口跟赵氏要这些东西,她只当自己是走错了一步棋,只得含恨咬牙,站起身来跟苏絮清对视,“你若是记恨我方才抢你玉镯的事,我跟你赔个不是就是了,又何苦为难我母亲!”
“哟?”苏絮清挑了挑眉,抬手替苏敏儿捋了捋散落的碎发,“原来妹妹也会认错赔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