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伟林二人惊愕地望向房门口。
只见门口处站立着一位身穿暗蓝短衫的武士,两道英挺剑眉斜飞入鬓,眼中似有星辰璀璨闪烁!
挺直的鼻梁正如他那峻拔的身影,薄削的唇边勾勒出一抹略带责备的笑容,而在他的背后,赫然背着一把镶青蓝色刀鞘的长刀!
眼前的这名男子,服饰装扮、身形容貌,宛如从武侠画卷中走出的盖世英雄,令人眼前一亮!
“老羡,我在这座塔里寻你许久,未曾料想,你竟然躲在这个少年的房中。”
“陌上少侠,竟是卓轻楼!”
顾伟林努力平复下几乎跌落的惊愕神情,满眼困惑地瞥向君无羡,心底揣测着他们刚才交谈的内容,卓轻楼是否有所闻。
君无羡面不改色地微微摆手示意顾伟林冷静下来,随后编织了一则滴水不漏的谎言,向卓轻楼解说:“玄休塔主私下透露,这名唤作顾伟林的少年,被贬谪至我们渡恶塔中劳役改造,实乃事出无奈,并非其本意为之。
“再者,我们从罪与罚处得知情报,查明此子本质善良,仅因身处绝境、自卫反击,才致普通人受伤。因此,玄休塔主派我前来开导安慰他,以免他在日后误入歧途,给江湖带来灾祸。”
“这可真叫人费解,这般做人心工作的差事,不是应当由玄休老禅师亲自动手吗?再说,历来皆言佛道不共存,即便禅师将此任务交付予我,也断然不应交托于你才是。”
卓轻楼显然并未察觉顾伟林先前与君无羡的对话,毫不怀疑地继续向君无羡询问。
“哎,老楼,你这话就说得欠妥了,引导人向善正是我们渡恶塔全体同仁应尽之责和义务嘛!”君无羡哈哈一笑,装出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
“呵,普渡众生?玄休老禅师总挂在嘴边普渡这个普渡那个,结果呢?别提外面那些邪魔外道了,就是在我们渡恶塔中关押的这些人,又有哪个真正改过自新了呢?”
卓轻楼摊手耸肩,言语间流露出对玄休的一系列作为及其本人并不太推崇的态度。
卓轻楼紧跟着采取一种劝诱的口吻,揽住君无羡的肩膀,对他说道:“老羡,你听兄弟我一言,何苦为玄休老禅师如此卖力,难道不如咱俩切磋比试一番,来得更实在痛快不成?”
“况且,已有不少时日未与你交手,我心中压抑的暴戾之气实在太多,要不你先帮我排解一下?你的思想教育工作,不妨就从我开始做起吧!”
君无羡一听卓轻楼的话,面色立刻苦了下来,略显无奈地叹息道:“你这个武痴,怎么又提切磋?天下武修众多,为何偏偏盯上我?我精神力可是相当有限的!”
“嗨,还不是因为咱俩交情深厚嘛!全力对决后,即便有些小碰撞,也不至于伤了情分。还有,你听听这个!”
卓轻楼边说边解下背后的长刀,贴耳倾听,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你能听见什么动静吗?”
在一旁始终保持着沉默的顾伟林,目睹卓轻楼这一举动,再度惊骇不已,内心惊叹:卓轻楼这把刀还能发出声音?莫非这把看似普通的刀,就像修仙者的法器一般,已修炼出了具有灵性的器灵不成?!
同样是惊讶万分的表现,相比顾伟林瞠目结舌的模样,君无羡则显得从容不迫,他略带无奈地接过卓轻楼的话:“你的大刀是否又按捺不住,渴望饮血了呢?”
“厉害了,你居然学会了抢答!你知道为何如此吗?这全都归功于我们长久以来互相砥砺所形成的默契啊!”
情感高涨之际,卓轻楼言辞激动,并且热情洋溢地握住君无羡的手!
“嘁,这种默契我倒宁愿不要!”君无羡鄙夷地撇了撇嘴,旋即似有所觉察,倏忽间抽回手,贴近鼻端轻嗅一下,脸色顿时剧变!
当察觉到卓轻楼留在肩头的一片油腻手印时,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之声从君无羡口中爆发:“卓轻楼!你这个邋遢鬼,吃罢炸鸡竟敢在我衣服上揩油!”
面对盛怒中的君无羡,卓轻楼非但毫无惧色和丝毫歉疚,反而异常亢奋地大声疾呼:“情绪!没错,我就是要激发你这种情绪!坚持住,继续保持着,随我一同去训练场彻底释放吧!来吧,伙计!”
“你这家伙找揍不是?卓轻楼!我非要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君无羡依然怒火中烧,纯净强劲的真气开始在他的拳头上急速汇集!
“来吧,别磨蹭了!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卓轻楼边说边急不可待地“锵”一声抽出长刀,刀身瞬息间凝结起冰冷刺骨的真气,室内的气温陡降至冰寒之极!
一场激战一触即发!
担忧二人交锋会波及自己房间的顾伟林欲要劝阻,然而他的话语尚未出口,君无羡紧握的拳头忽然松弛,真气随之消散!
君无羡骤然冷静下来,对卓轻楼说道:“你的激将法确实过于低级,更没见过像你这般热衷挨揍的家伙!若要切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负责我洗衣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