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看我不杀了你。”
桑凌音看着锦绣扑过来,躲都没躲,双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推,便把她推了出去。
“你想想你所谓的亲爹在你入宫前是如何待你,是不是寄人篱下的活着,而在你入宫后又有没有时刻提醒你,只有铲除异己,才能步步高升?”
“从始至终你就是秀禾的马前卒,退则是盾,功则是刀,无论你成败与否,到最后只能是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桑凌音的话字字诛心,听得锦绣不禁后背发凉,面前这个人似乎能掐会算,一击即中,又揣摩得合情合理。
可她还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明明从她出生开始她就是叶家嫡女,现在却突然冒出个人来说她是家生子。
她脸上挂着泪,连连摇头,坚决不信。
桑凌音也不想再与她废话,将慕白给她的信笺甩到了锦绣的身上。
锦绣慌捡起地上的信笺查看了一番,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她的身世,以及秀禾的身世,甚至还有叶中庭委托钱和代为照顾女儿的钤印。
锦绣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最终落个下诏狱的下场,到头来终是为他人做嫁,想想都觉得可笑至极。
她就该这般人命吗?不,她若是死了,也决计不让他们好过。
但也决计不允许别人看笑话,她紧攥信笺,那股怒火越烧越旺,却仍然死鸭子嘴硬。
“你以为给我看这些,我就会相信你?”
桑凌音指了指地上的信笺说:“如果不信,你大可试试将此信件拓本交给他,我敢保证不出两日,他便会救你出去。”
桑凌音不等她开口,转身欲走。
“为何帮我?”锦绣忽问。
桑凌音背对着她,轻蔑的笑了笑,并没回答,转身离开了诏狱。
当她刚刚踏出诏狱的门口,只听门口的锦衣卫朝另一个锦衣卫喊了一声:“方旭,又挨你老子打了是不是?”
“才没有呢,镇抚大人让我给他提壶酒。”
桑凌音听到“方旭”的名字,脑袋嗡的一声,旋即转身望向那个人。
只见这个叫方旭的男孩十八九岁的样子,高高瘦瘦,年轻俊朗,笑起来如沐春风,一手提着酒,另一只手握着绣春刀,从她的视线里穿行而过。
桑凌音眼底染笑,目光跟随着方旭移动,多好的年纪啊,如果她的弟弟还活着,应该跟他一般大了。
……
两日后的早朝,叶中庭向皇上启奏,三千营前提督何桓调去五军营,三千营提督空缺,特举荐燕亲王担任三千营提督。
圣旨下发之时,桑凌音正在椒兰殿整理衣物,打算搬回选秀宫。
这样的结果是她预料之中的,那日她见过锦绣之后,锦绣便按她的指示将信笺送到了叶中庭手中。
此事一旦败露,丢掉乌纱帽是小,恐会招来杀身之祸。如想尽快解决此事,救出锦绣,最好的办法便是请求兵部尚书谅解。
可兵部尚书与他立场不同,要有调停人方能成事,那这个人选必定是与兵部尚书关系交好的燕亲王萧易寒。
叶中庭平白无故求到萧易寒头上,自然而然要有条件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