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底干啥用咧”;“是啊,只让咱在这漏风的棚里,那边为啥不让去咧?”;“行了,都别瞎猜了,明天不就知道了,这些天咱都干活了,每天能吃饱,还有个棚子已经不错了”;“韩哥,我这不是好奇嘛,不过说真的,这陈掌柜也真是好人,你看,这每日两顿热粥,还有姜汤,这得耗费多少粮食啊?这又找咱们盖了这么多草屋子,多大家业啊”;“是啊,我听城里的二喜说,他家那店铺几十年了在小胡同了没挪过地儿,能有多少粮食啊?”;“是啊,不知道咱们还能舒服多久”……
“唉,大家快去看看,城墙那边贴出来了”一个穿着漏脚趾破鞋的男人跑过来大声的喊着。
“陈四,啥贴出来了?”
“哎呀,陈掌柜啊,不是,那边,哎呀,房子,你们去听听就知道了,门口有人专门负责读呢”
“……”众人呼啦啦都跑过去了。
……
“……今北城门云州学堂……凡十周岁以下孩童,皆可入学堂,免束脩,包食宿,三年学文,两年授技,年满结业后方可自行离开。明日起开始报名,报名即入学。入学后,每旬假一天,每年腊月有年假一月,其他时日不得擅离学堂。”
“等会儿,这位兄弟再给读一遍,这免束脩俺晓得,包食宿是个啥意思嘛”。
“这个俺知道,这包食宿啊,就是有吃有喝,还有住的,不花钱的”。
“真的?有这样好的?”
“俺也不晓得,那不是告示上写的嘛”
“那这样,俺家妮子才八岁,不就可以?”
“唉,得了吧,你那是妮子,又不是男娃,入学堂干啥?”
“切,俺可听清了,凡十周岁以下,也没说男女啊,俺家妮子咋不行?”
“世人都知道,入学堂的都是男娃,还用明说嘛?”
“俺,不信,俺去找陈掌柜问问”说着,高喜儿挤出了人群,也不理身后人的嗤笑,正准备往城里走,一个蹩脚的健硕男人拉住了他。
“大哥,请问,那上面写了啥?俺这腿脚不好,挤不进去”
“哦,大兄弟,你看那边,那不,那片房子是学堂,十岁以下的孩童都可以去读书,管吃管住,不花钱的,你家有娃子没?”
“哦,没有”
“唉,俺有个闺女,八岁了,够条件,可听有人说女娃子不能入学,按正要去打听打听呢”
男人颠了下脚转头,又朝那片密密的草屋看了看,顿时笑颜展开,对高喜儿说“大哥,不用打听了,是真的,不论男女都可以,相信我,快去吧”。
“真的?”
“真的,这天下什么都不可信,唯有他,万事皆可信。大哥,快去吧”,邱思明拍了拍高喜儿的肩膀,转身一瘸一拐朝那片草屋走去。
在定县养伤期间,几经打听,才知道当初救人的那位公子去了云州,所以伤好后随着送物资的队伍来了云州。在城里转了几天,始终没打听到那位公子的下落,现在终于知道了。
定县收留了好多人,每天都能果腹,生病的有免费的大夫照看,邱思明从南边来的商队那里听说了好多事儿,虽然都没有明确那些事儿就是那位公子做的,但他觉得就是。
现在也不用打听了,肯定就是那位公子。
站在草屋前的邱思明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身。
那么,他就去自荐当先生好了,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