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三师弟的轮椅夹带着一股后劲已然滑进了托天宗的范围。
潘浅微微皱眉。
刚才我和三师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必有不少托天宗的弟子已经阅读了我写的诗文。
如此一来。
三师弟此刻不慎深入敌阵,又何异于自投罗网?
潘浅在原地又是几个起落,将‘小家子气’回复至巅峰状态。
牵了小白马,循着黄土路面的轮印向托天宗走去。
一人一马。
翻过一个小山坡后,托天宗的西大门赫然映入眼帘。
三师弟神色自若,坐在轮椅上正接受守卫弟子的盘问。
潘浅远远望去,顿觉惊奇。
他们非但没有起争执,而且还相谈甚欢。
言语投机之下。
鄢辉从怀中摸出了两根雪茄,递了过去。
两名弟子连连摆手,称谢婉拒。
少年翻身上马,正要上前接应三师弟。
忽然。
两名守卫弟子的身后又跑来了一名弟子,手中拿着他们刚刚投放的信笺。
潘浅心中暗道不妙。
此事一旦暴露,必定会搜查附近的可疑人物。
他们两个贸然出现,岂不是首当其冲的要被抓去盘问。
“戴师兄,戴师兄,我问你一首诗,看你能否读懂其中意思?”
跑来的弟子年纪不大,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门口其中一名守卫弟子。
“笑卧桑树端,
川流小河涧。
没人相叨扰,
马驻林中倦。”
戴师兄轻抚下颏,微微沉吟,“这首诗表面上描述了一位散人在山林水涧边赏玩景色的悠闲场景,怡然自得的气氛让拴在林间的马儿都沉浸在湖光山色中,渐渐感到困倦。”
“实则......是一首藏头诗。”
小弟子抠抠脑袋,“戴师兄,什么是藏头诗呀?”
戴师兄露出慈祥一笑,将粗糙的食指放在信笺上,由上至下,一字一顿地念道:“笑川没马。”
“哼!
区区守卫弟子,也敢嘲笑我没有马。”
公孙笑川冷哼一声,出现在四人身后。
他大步上前,一把推开门口的几名弟子。
几人散开后,露出了正坐在轮椅上抽烟的三师弟。
公孙笑川气极反笑,“是你?”
鄢辉面无表情,右手拇指掐住中指。
Biu——
雪茄烟头登时飞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弹在了公孙笑川微微发福的脸颊上。
”是我。“
潘浅望见此幕,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三师弟的勇猛果敢。
每次遇到强敌,他都是这副淡然的神色,沉着对敌,极具男子气概。
这一次绝不能让三师弟再受重伤!
潘浅疾步上前,喊道:”公孙老贼,你的马在我们手里。你如果还想要马的话,明天带上你的狗弟子们来灵兽宗决一死战!“
公孙笑川冷哼一声,”来的好!“旋即拔足狂追。
潘浅自知单枪匹马不是公孙笑川的对手,掉转马头便跑,意在为三师弟争取逃跑时间。
扑通——
公孙笑川忽地跌倒在地。
潘浅再度掉转马头,补刀道:”扑街仔。“
这是他一路走来沿途布置下的‘翻花绳’阵法,一般人短时间内根本解不开,只能老实地等到阵法失效。
虽然公孙笑川此刻奋力挣扎,但是缠绕在他足底的符线也只是愈缠愈紧而已。
他趴在地上抬起头,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各种有伤风化的脏话都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陡然间。
潘浅淡定的神色忽然一颤,宛如静谧如水的夜空泛起了一阵涟漪。
眼见三师弟划着他的轮椅,朝这边缓缓开来。
又从公孙笑川油腻的身躯上缓缓碾过,视他若无物。
公孙笑川怒极。
抬起右手猛地朝地面一拍,黄土地表登时龟裂开来。
一只身形巨大的灵体穿山甲破土而出,‘翻花绳’阵法不攻自破。
潘浅见状,立刻驾着小白马扭头狂奔。
猛地,又意识到自己将三师弟忘在了后边。
几乎就在同时。
公孙笑川凌空一腿。
轰——
潘浅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
回头。
少年顿时惊诧地合不拢嘴。
“倒车?”
只见三师弟所坐的轮椅以奔雷之势朝这边激射而来,很快便超过了小白马的速度。
鄢辉边倒车,边将烟灰弹在大师兄为他量身打造的木槽烟灰缸里,面不改色。
“今天放你们一条生路。
明天,我不光要我的马!
我还要整个灵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