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瞪眼：“你问朕？朕问谁？”

说的也是，卫遥摇了摇头，在这个时代，除了他，恐怕没有人知道火药是个什么东西：“草民知道了，到了火药局之后定当竭尽全力，研制出新型火器。”

听他这么说，李世民才满意：“火药是你做出来的，怎样把他变成武器，除了你谁又知道？这事也只能由你去做。”

“草民不知，去了火药局之后，是什么职位？匠人还是……”

说着话，卫遥抬眼向上看去，既然要自己出力，怎么也得给个官吧，不然说的话都没人听。

“火药局设监正、少监各一人，你去了暂任少监——”说到这，李世民也顿了一下，火药局的设立属于他的心血来潮，主官是谁他还真没人选。少监可以让主抓技术的卫遥来当，但监正一职显然不能也交给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监正之职暂时空缺，待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说。”

“草民谢过陛下。”虽然这么说，但卫遥心里显然并不满意，只给个副职，等以后有了监正，火药局谁说了算？

最怕的就是空降官职去技术部门，要是这人懂那些东西又有些能力还好说，照他说的做就是了。

就怕这人能力一般，还喜欢指手画脚，最后形成一股外行指导内行的局面，事情办成倒好了。办不成的情况下，身为下级自动就成了最好的背锅侠。

心里越这么想，对未来的工作环境也就越头疼，同时也期待别真来一个只知道四书五经的老夫子，张口子曰诗云，闭口之乎者也的，不背锅也得烦死。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

不知道就这片刻的功夫，卫遥能想这么多，李世民又问：“火药局新设，无旧例可循，也不知具体该怎么建立，你有什么建议？”

卫遥想了想，说道：“火药实验起来的动静不小，所以火药局的宣纸最好在城外，这样不扰民的同时保密度也高。保密也很重要，万一泄露出去绝不是一件小事，火药局最好派遣士卒把守。除此之外，火药这东西谁都没有接触过，前期所需人力、物资必是极大的，最重要的就算陛下的支持。”

李世民一边听一边点头，心中暗想有理，都记了下来。

忽然想到，火药局的监正就算是派个文官又能如何，不也还是不懂火药。不如直接派一武将前去，反正火器就是用于军中的，同时还能负责火药局的防卫。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多出好几个人选。

大体谈妥了，细节就好商量了，卫遥又讨论半天，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了，告辞而去。

原以为夜半三更时刻，街道上人不多了，却没想到依旧人影绰绰，花灯盏盏。

趁着灯光，卫遥回首望向宫门。

历史，有的时候是故事，有的时候是事故，有的时候山重水复疑无路。

人类，有的时候聪明，有的时候傻，但始终在进化。

历史不是镜子，历史是开了又落的花，朝花夕拾。

有了火器的大唐，还是原来那个大唐吗？还会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吗？如果不会，又会朝什么未知的方向疯狂发展？有了更加犀利的武器，大唐的边界又会停在哪里。得到了火器的李世民，是否会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开动起这辆战车？

想来后世的历史学家不会知道火药是一个穿越者发明出来的，人们所了解的，应该也就是火药诞生于唐初，而后迅速投入军用，其中看不出任何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