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也不会为他难过了。还能平常心的和他说起他宠爱的女人。
“胡格格先前来过,这是她带来的贺礼。”说到这也笑了,“胡格格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说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我的贺礼,便亲自插了瓶花送了过来。还说花让人看着不烦心。”
胤禛闻言好笑,到底不好揭小格格的底,就笑叹了句:“她插花向来有独到之处,让人观之赏心悦目,确实不使人心烦。”
武氏没想到四爷说起胡格格竟如此温柔并目蕴笑意一时有些闪神。更没想到的是他会为胡格格架秧子,当着她的面毫无掩饰对她的赞叹。
她跟了四爷也有七八年了,没见他当着自己的面说起过别的女人。哪怕见过无数次后院女人围着他的情形,也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过。更不会当着其他女人的面示显对另一人的恩宠。如以前盛宠的李氏,在众人前四爷也没有另待过。
胡格格才进府几天呢?已让主子爷屡屡破旧,可见是真的喜欢了。
不过,依胡格格的音容相貌和脾性来说,确实招人喜欢。她也不过刚和她聊过几句,就挺待见她的。
就是心里有点不自在,倒也不至于吃醋。笑着说道:“确实好看,奴才很喜欢就直接摆到了显眼位置,时时看两眼心里就觉着欢喜。”
四爷闻言敛去了柔意。当着妾室说起另一个妾室的事他向来不会做,他厌烦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事起争斗,也杜绝自己给她们增加机会。
也就没再提起胡亦安,转口问起她府医是如何说的,有哪些要注意的。
武氏见主子爷转了口自不会再说起别的女人。缓缓的把府医的说辞、福晋的优待及侧福晋和各位格格的贺赏一一说给四爷听。最后赧然道:“我这一怀孕倒劳得福晋受累,奴才实在心有不安。”
胤禛知道女人怀了孕就喜欢多思多想,忧心过虑耗费心神。就安慰道:“你无需多想,爷和福晋都盼着这个孩子呢。你只要照顾好自己,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
武氏低头一笑,话语间带着怅然:“奴才也盼望着这个孩子能平安出世的。”
胤禛见她此番作态自然也想起了先前的那个孩子。那孩子是出宫前有的,那时他和福晋都忙着出宫的事,自是对武氏的事有所松懈,没想到刚出宫两天孩子就流了。当时事忙也没详查,只当武氏经不得颠簸孩子没留住。
后来没多久李氏就怀了二阿哥,郭氏也有了身孕。李氏平安生产,郭氏却在六个月的时候流了产。当时查到有李氏的手脚,可那时她还在坐月子,到底只是斥责了几句没有惩治她。现在在想想,武氏那一胎也未必不是有人趁乱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人也坐不住了,又安抚也武氏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春照院沉着脸顿住了脚,闭目想了片刻,又转身去了东院。
苏培盛一见四爷转了方向,示意小太监灵活些,给东院的主子提个醒出来迎接主子爷。
在次间绣花的李氏便见戴嬷嬷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放下手中的绷子皱眉问道:“嬷嬷这火急火燎的干嘛呢?”
戴嬷嬷目带喜意,快言快语:“主子爷来了,主子快去迎迎。”
李氏一把抓住戴嬷嬷,不可思议的问:“主子爷来了?”
戴嬷嬷连连点头,催促她赶快。
李氏慌忙站起来,扯扯身上的衣裳,又摸了摸头发,问:“我这样成吗?好看吗?”
戴嬷嬷安慰:“主子好看着呢。其实这样家常更好,主子爷看着舒心。”
李氏闻言稳住了神。也是,往常他来,只要在院子里她打扮的再用心也以家常为主,就是让他看着舒心,体现她的温良。
现今竟乱了分寸。自嘲道:“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戴嬷嬷皱眉哄劝了句:“主子爷肯来那就是心里有您。您切莫慌神,照往常一样把主子爷服侍的舒舒服服的,那些小贱蹄子自然就翻不起浪花来了。”
李氏舒了口气,瞥了她眼,哼笑道:“我到底侍候了他十几年了。走吧,别主子爷进院了咱还在屋里呢。”
戴嬷嬷陪笑道是,扶着人出了屋子。
李氏刚出屋就见四爷进了院子大步向她走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只是眉间多了厉色和不耐,竟没了往日的温情。
直到此刻她才清晰的发现四爷对她是真的不同了。以往只要在院子里即使没有含情脉脉也有温情无限的人,去了情意竟威严的让人害怕。
她的心在不停的颤颤着,连娇笑都做不出来了。
唯有稳住神端正的福身行礼,温顺的请了安。
胤禛进了门也在端详着李氏。曾经巧笑妩媚的女子终在时光里流失,披上了算计和狠戾,连眉眼间都在不知不觉间带出了隐晦。
冷落了她几日,连最后那份俏媚都没有影子,剩下了端庄和轻柔。
倒和福晋一脉相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