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安拿出钥匙扣,指腹一圈圈挪转抚过。
雨停下,想念便也积蓄等待下一次潮起。
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过来了,长长的立耳一摆一摆,标志性地大喊:“意安哥哥!”
沈意安笑着接住她:“哪只小兔子这么可爱。”
雪耳笑出兔牙和酒窝抢答:“是我是我!”
“意安哥哥!我带你去看小宝宝!”
小宝宝?
沈意安想起了蛇族的蛋,蛇族的蛋得一年才会破壳,破壳后还得在洞中养三年直到能化形,所以他现在并没有见过兽人的婴儿是什么状态。
小兔子蹦蹦跳跳地牵着沈意安过去。
沈意安见到了一窝小兔子。
红红的皮,一点点短短的绒毛,短短的小耳朵,只有两只。
沈意安不敢乱碰,只是轻轻看着。他微微思索。
小兔子则拍着手想吸引他们睁开眼。
有一只努力掀起眼皮睁了下眼,雪耳便高兴地拉着沈意安去看。
刚孕完的兔妈妈是雪耳的姐姐,热情地招待沈意安吃草。
沈意安失笑拒绝。
待了一会儿才见兔姐夫回来,沈意安观察到兔姐姐眼底流露出几丝伤心。
回去的时候便问了问雪耳:“你姐姐怎么冬天生孩子?不会怕冷吗?”
婴儿的器官与系统同成人相比更稚嫩脆弱。
“现在还不算特别冷。”雪耳摇头晃着兔耳朵。
雪耳以为他问的是兔姐姐怕不怕冷。
“我们兔子怀孕只用一个月呢!”她掰着手指数着,“一年四季可以生好多好多……”
但雪耳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
她抬头看着沈意安,眼底流露出与兔姐姐一样的伤心:“但是我们能转化成兽人的数量很少很少……”
“一胎八个,也许一个都不成功。”
沈意安皱眉:“怎么会这样?”
不成功然后该怎么办呢?
雪耳小声地说着:“我们的食物还有领地都是有限的。”
“我娘说,生太多了负担不起。”
“也不能把它们养在部落里。”
“所以出生的时候就会把一些弱的在野外放掉,留下更可能转化的孩子。”
放掉的就自生自灭,也许还能活在森林的某个角落里。
沈意安想起了曾经吃的兔子。
心脏被难以言说的荆棘攥紧。
“那为什么……”
雪耳抓紧了沈意安的手,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叙述着自己看到的难以磨灭的画面:“我、我有次偷偷跟了上去……我看到……”
沈意安看着她不忍再听:“别怕……”
不用揭伤疤,不想说可以不说。
但雪耳瞳孔缩紧紧紧抓住他的手指,声线发抖:“有一个鹰族、他高高飞在树上,那些没长大的兔子,就被他一口吃掉!”
“他发现我了!我不敢上去说……我也不敢变成兔子,我、我跑掉了。”
雪耳害怕地掉下眼泪。
“我听到他在后面很大声地笑!但我不敢回头!”
“我去问我娘,我娘说,大家都是这样的。”
“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