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毓问得委婉,可是春芽知道云毓想问什么。
看样子连云毓都知道,萧狐若跟他爹晋王一样都是好色之徒。
春芽便低低垂下头去:“不敢瞒家主,奴婢,奴婢险些被那小王爷直接掠走了。”
云毓长眉陡然挑起:“什么!”
春芽那时的委屈和恐惧便又泛起来:“侯府是他的外祖家,他便是贵为小王爷,总也不能在自己外祖家这般胡来吧?”
云毓点头:“你说得对。此事,我会处置,你放心。”
春芽抬手抹干眼泪,“也幸亏奴婢是家主的丫鬟。小王爷一听家主的名头,便没敢强行掠走奴婢。”
她向云毓俯伏在地:“奴婢求家主怜惜……奴婢只愿一生都留在家主身边,家主千万别让那小王爷将奴婢带走。”
她说完,细碎的抽噎声悄然敲入云毓耳鼓。
云毓心底拧着一般地疼,急忙亲自起身,伸手拉起了春芽。
“我答应你,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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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晋王妃又驾临侯府。
她这次没那么大的排场,只是一顶小轿,随身一个丫鬟、一个婆子。
这般低调而归,仿佛是有什么事藏着掖着似的。
她回到侯府来,也没去大夫人那边,而是直接来了“明镜台”找云毓。
春芽伺候茶水,晋王妃勉强喝了一盏茶,便着急忙慌地与云毓说:“二郎,我今日亲自来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
云毓面上依旧平淡如水,“姑姑这般说便是见外了。您尽管开口就是。”
晋王妃叹了口气,眼圈儿便红了。
“……还不是狐若!前儿跟着王爷进宫请安,结果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糊涂,竟对着个宫女眉来眼去的。”
“说来也巧,那宫女竟是冯贵妃跟前得力的。冯贵妃便跟皇上说了,结果皇上大怒,叱责狐若不懂礼仪,又责怪王爷教子无方!”
春芽听着,手便微微一晃,险些将手里的一盅茶洒了。
云毓伸手正好按在她手腕处,帮她稳住。
春芽放好了茶杯,赶忙退开去。
云毓这才淡淡道:“皇上若只是口头叱责,倒无大碍。王爷毕竟是皇室宗亲,皇上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
晋王妃却又唉声叹气:“我也知道皇上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跟王爷过不去。可是,却不等于皇上会饶了狐若啊!”
“他虽说只是叱责了狐若,没正经罚他;但是二郎你要明白,狐若现在只是世子而已,将来能不能承袭王爵,都得看皇上的心意不是!”
“皇上要是因为这次的事,对狐若没了好印象,那将来说不定连这个世子也不给他当,另外换成别的庶子去,那可怎么好哇!”
云毓面上依旧眉眼淡淡:“倒也简单。此事既然起于狐若贪慕女色,那便只需叫狐若收心养性,让皇上看见他诚心改过就是。”
云毓放下佛珠,静静抬眸:“送狐若到晋王府家庙修行半年,远离女色。待得皇上听说,这件事便自然可以解了。”
晋王妃想了想,便也终于眉开眼笑。
“二郎的主意好!”
她说着还是捉住云毓的手:“二郎啊,可这件事还要靠你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不经意地’提起,叫皇上知道了才好啊。”
云毓淡然垂眸:“侄儿自当从命。”
晋王妃终于放下心来,准备离去。
春芽也恭送。
晋王妃忽然想起方才云毓伸手指按住春芽手腕,帮她稳住茶杯那一幕。
她于是便笑道,“二郎,上回我与你说过那通房丫鬟的事,今儿便也定了吧。”
“你不喜欢多,那我便先替你定一个:就这奉茶的丫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