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

程晓在明城妇产医院两年多，在慢慢的成长过程中也积累下不少口碑，虽然是门诊最年轻的医生，但丝毫不影响每天慕名而来的就诊患者。

眼看已临近下午下班时间，此时的程晓早已口干舌燥，疲乏不堪，但听到有人进来，眼睛盯着屏幕，嘴上还是机械性地询问道。

“晓晓，是我。”

声音来自一位中年妇女，非常熟悉。

“请坐，哪里不舒服？”

“晓晓，公司出事了，你爸爸天天被拉去问话，再这样下去，我怕他……”

程晓不耐烦地打断了女人的话。

“白阿姨，公司的事和我没关系，也帮不上忙……如果你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和我直接说，不用有所顾忌，在这里，你是病人，我是医生，而且是有职业道德的医生！”

白丽雅愣了愣，她也是在家思想斗争好长时间才来找程晓。接受调查期间，程凯钊每天都回家，但是反反复复地调查取证让他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很明显土地问题只是其中的一项，背后的人想曝出他更多不能见光的东西。

“晓晓，我知道你们都恨我。不过，现在出事的是你的亲生父亲，给了你们生命的人，就单单这一点上，你也应该知恩图报，帮他一把……”

“怎么帮？……要我去替他顶罪？还是了结自己，把命还给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你把之前和颜家的婚事确定了，如果成为亲家，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爸摆平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就是补齐土地差价，但这也需要有大资金的支持才行。”

“行了，要怎么解决公司的困境那是你们的事。生而不养枉为人！当年他对我们几兄妹不留一丝情意，毫不顾及父子、父女之情就那样抛弃了我们，若不是有我外公不计前嫌，毫无怨言的接纳我们，现在哪来的好日子过！”

程晓收拾着桌上的物品，继续说道：

“程玮忘恩负义，经不起诱惑，被你们哄骗回去继承什么狗屁家业，那是他的事。至于程暃，如果她要选择弃明投暗，我也不会反对，但我，是绝对不可能出卖自己去帮你们完成什么丰功伟业……”

“你自己不是也有个女儿么？该有20岁了吧，要不，你把她送过去？反正你们和颜家只不过是借着联姻的名义各取所需罢了——他们想要你们手里的项目，你们想要他兜里的钱，谁嫁过去又有什么区别？”

程晓最后的话对白丽雅无疑是当头一棒。

“我不是来求你，那个是你亲爹，见死不救担心有报应！对，我是没本事，生了个弱智女儿，可她和你也是有血缘关系的，说到哪都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果我和你爸出了任何事，你还得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放心吧！你们俩造这么多孽都还能活蹦乱跳的，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只是可怜了你口中那个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要替你们来接受老天的惩罚！”

“你……”

白丽雅被程晓怼得脸色骤变，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使劲撑起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诊室。

程晓不想回忆父母离婚后，叶芸是怎么熬过那段最痛苦的时光。

那时程玮5岁，她和程暃2岁，从她记事起，妈妈的脸上就很少有笑容，即使有，那也是看见他们兄妹三人时仅有的快乐。

程凯钊的公司起初只是个小小的门店，平时只能接点旅游咨询、带客找车的零星业务，是叶芸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所谓的爱情。还把家里当时正在事业上升期的餐饮公司作为跳板，为程凯钊的旅游公司打开了新的世界。

可惜，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公司越做越好的同时，程凯钊的心也越来越野，没多久便和夜总会小姐白丽雅搞在一起，最终选择抛弃妻子……

离婚后的叶芸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叶起元和叶朗以及三个孩子的陪伴，她可能早就选择轻生了。

程晓永远不会忘记为了给兄妹三人做好榜样，叶芸是如何从头开始学习餐饮行业的各种知识。要知道，在嫁给程凯钊之前，她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因为是女孩，叶起元着重培养她的都是怎样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送她上的也是文学院，那时候的叶芸除了琴棋书画、舞文弄墨真是什么都不会。现在，叶起元基本已经不管公司的事，叶芸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这其中的艰难心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程晓也永远不会忘记，念书时同学是如何嘲笑她们兄妹三人是被抛弃的，有爹生无爹养的野孩子。尽管那时候程晓对程凯钊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印象，但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她心里还是满满的恨意，以至于后来程凯钊开始打程玮的主意讨好她和程暃时，她基本都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机车俱乐部。

离开医院的程晓心中满是愤恨，直奔边卫的俱乐部飙车发泄。

“橙子～～～差不多就可以了！”

边卫在外面和朋友吃过晚饭刚到俱乐部就听下面的人说程晓早早的到了，看着程晓的车在赛道上一圈一圈地飞驰，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能扯着嗓子试图叫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