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拕猛然惊醒,慌乱地低下头,背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他心里叫苦不迭,师弟到底要傻到什么时候!
飞雪飘入廊檐,等江瑀回到房间的时候,头上也带了几点白。
淮瑾早已洗漱完,正斜靠在榻上看书,墨黑缎发披在肩上,桌上摇曳的烛火,将那张冷俊到带了几分妖冶的脸,映衬得更为艳丽。
江瑀双眉微蹙,心里没来由的厌烦。
生成这般模样,怎样的姑娘找不着,为何非得做个断袖呢!
他拢着狐裘披风,坐到炭盆边的圈椅上烤火,盘算着该如何既不彻底惹恼这人,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江瑀想的入迷,头上忽然覆来的手将他吓得一抖,他扭头看去,就见淮瑾拿着软巾给他擦头发。
他的动作轻缓温柔,轻易便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细致认真。
江瑀愈发烦躁,想起身将自己头发从他手中扯出来。
“不快点绞干,等会着凉了。”淮瑾按住他的肩。
江瑀动弹不得,肘子撑在扶手上支着下颌,也不接他的话茬。
淮瑾伸着长腿将炭盆勾在椅子后面,慢慢的拨着手里的头发。
半热的风随着他指尖拨动,一缕缕的钻入江瑀后颈。
他本就困倦,此时被热气弄的昏昏欲睡,竟慢慢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眯着了。
房中烛火幽微,淮瑾垂眸望着他白白净净的脸庞,仔细打量他的眉眼。
他眸色渐渐深沉,视线不由自主的下滑,落在他胭脂似的唇上,他抬手轻轻在上面碰了一下,触感软的像糖糕一样。
淮瑾微微蹙着眉,眼里装的却是绵绵的情意。
他哪里不知道江瑀想要什么,可他就是做不到放手。
淮瑾知道是他失控才导致眼前这个局面。
那压抑太久、夹杂着恨意的感情如此剧烈的喷薄而出,似洪水猛兽一样淹没了他全部的理智,将一个原本如骄阳般的人逼到了装疯的地步。
他本想着一辈子得不到也没关系,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行。
可这人呢,为了一个十几年不见的女子,竟笑得那般开心。
酒壶里的药只是他气急了,想着逗他一下罢了。
江瑀修为高深,流枫心法又克制毒性,自己一个病秧子难道还真能对他做什么不成。
谁知道会出那样的岔子。
他被眼前泛着柔光的肤色晃了神,恍惚地将心中爱意倾口而出,声音低缓,温柔缱绻。
可在江瑀听来,全是屁话。
被这样灼热的视线盯着。
就是死人也要诈尸了!
只是他现在醒来,四目相对,着实尴尬,他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
见他羽睫微微在颤,淮瑾眸中染上几分羞怒,他指尖用力,把江瑀的脑袋往后压。
江瑀被迫往后仰去,睁眼就看到淮瑾贴了过来。
他想也没想,抬起右手就往后扇去。
淮瑾钳住他的手腕:“别动,我就亲亲。”
江瑀抬起的左手迟疑地顿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