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安端起手边的茶盏品了口茶,说:“今上同王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是穿上同样的衣服,怕是朝臣都分辨不出谁是谁,所以当初的换质一事,才没能被人察觉。”
“后来今上登基亲政,朝臣接触多了,才发觉两人早就掉了包。”
李济安抬起头,神色认真道:“阿瑀,今上与王爷感情深厚,若是王爷想要,怕是九五之尊的位子都能双手奉上。”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人生在世,不顺心之事十有八九,有时候想开一些,也未尝不会柳暗花明呀,我听说阿束年后便会参加会试,以他的天资,定会入朝为官,可官场之中暗流不断漩涡重重,若是有王爷护着,也能少受些宦海沉浮的苦。”
他语调不急不缓,与紫砂瓮中袅袅升起的水雾极为相称,一字一句都在力求劝解江瑀。
江瑀静静听着,直到他说完,才抬眼看向他:“李太医,我弟弟三岁识字,五岁诵诗,七岁写的辞章连家中夫子都自愧不如。他生下来就是光耀我江家门楣的,不需要由我去吹什么枕边风,铺他的青云路。”
“若是让人知晓他的嫡亲兄长……”江瑀摊开了双臂,接着道:“是这等模样,他挺了十七年的脊梁骨,怕是再也直不起来了。”
他这个兄长,对于江束来说,只会是耻辱。
李济安见他双眼中泛着红,他开了开口想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江瑀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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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彩霞染红了城中的屋舍,炊烟在霞光中袅袅升起,正值年节,京中的大街小巷人声嘈杂,热闹非凡。
淮瑾穿过层层殿阁,他时不时抬头看看挂在角檐上的惊鸟铃,然后将步伐迈得更快一些。
霞光映衬下,淮瑾风华更盛。
紧跟在身后的刘清昼一身青色朝服,目光始终凝视着他,在微暖的光线中,竟一度看痴了去,他暗想,难怪当年能被这张脸轻易迷惑住,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路途中总有宫女太监上前行礼,淮瑾心中厌烦,他本就回的晚,再耽搁下去,怕是赶不上年终尾祭的礼。
他身份尴尬,到时若被有心之人参一本不知礼数狂妄自大,惹上麻烦不要紧,耽误回落霞谷就不好了。
谁料他这个念头刚落,身侧便骤然袭来一阵脂粉香气。
一位小腹微微隆起的宫装女子,妖妖娆娆的扑向淮瑾,淮瑾急忙止住身形,侧身躲过。
只听噗通一声,那女子跌在地上,立时便传来一声哀嚎,身子蜷缩在地上。
刘清昼呵道:“大胆,定王殿下也是你能冲撞的!”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楚楚动人的娇颜,听了刘清昼的话,她未曾有丝毫惧意,高声道:
“定王殿下谋害皇嗣,来人啊!”
她的嗓音中气十足,声震云霄,四周一下窜出不少侍卫,将淮瑾团团围住。
淮瑾瞥了一眼挡在身前的刘清昼,淡声道:
“去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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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宁贵人被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