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漆黑的屋子时亮时黑。

戚月侧躺在床上，思考着白日里那人为何要抢那不值钱的小银锁。

轰隆一声，闪电划破夜空，再次照亮了屋内。

她瞥见伫立在床前的人形轮廓，双手紧紧抓住被角，顾不得鸡皮疙瘩爬满全身，迅速拿起匕首，奋然冲向那道身影。

“啊！！！”

交叫声伴随着轰鸣响彻云霄。

那潮湿的蜡烛终于被点燃，绿芽吃痛捂住被撞的额头，可怜巴巴。

“小姐，你撞我干嘛？”

“撞你！你要是再晚点点燃蜡烛，恐怕已经嘎了。”

戚月同样捂住额头，将匕首往床上一丢。

“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干嘛？”

绿芽讨好似得拿出一包樱桃煎：“小姐，奴买了吃食给你，白日里事情多忘了。”

戚月点头，接过拆开拿了几颗在嘴里，等待下文：“有话直说。”

“小姐，华阳是不是被你……”绿芽做手抹脖子状。

“哟！那晚，果然被你看见了。”

“奴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担心您的安全。”

戚月将那包樱桃煎往桌子一放，拉过绿芽的小手，目光真诚。

“小姐说过替你报仇，就一定会做到。”

她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华阳的去处，但凡多一个知道，那么愉欢就多了一份危险。

何况那自食恶果的华阳，只会比死更痛苦。

绿芽低头掩饰眼里的泪珠：“小姐，你怎么可以为了奴脏了自己的手，奴不值得你这样。”

“我们小绿芽怎么就这么爱哭呢？小姐不单是在为你报仇啊！”

戚月抱住绿芽轻拍着，她如今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早日除掉华阳。

次日。

“县主，不好了！”

红袖快步进了诊室，看到有病人，硬是憋到病人离开。

她瞥了眼在旁边研磨的心悦，又闭了嘴。

戚月瞧出了红袖的欲言又止，笑着开口：“自己人，但说无妨。”

红袖是了解戚月的，若非极其信任之人，绝不会放任留在身边，于是干脆道：

“璟王和林萧泽进宫面圣，求娶你！”

“什么？”

戚月听闻，手中毛笔一顿，墨汁瞬间在纸上晕开。“娶谁？”

“县主，你。”

“不是，他们有病吧！”戚月摸了摸腰间的玉佩，作势要起身进宫面圣。

悦心扯住了她的衣袖，摇头：“先听红袖说完。”

她说出的句子，宛如牙牙学语的孩童，稚嫩无比，红袖不禁多瞅了两眼。

“她初来乍到，官话确实说得不太地道。”戚月拉着红袖坐下，追问道：“那渣……皇上是何态度？”

红袖将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面露忧虑。

“也不知，一向喜怒无常的天子，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来，奴派人去通知玄策先生吧！”

“阿爷赶回来少说也要半月，先静观其变吧！”

虽然这么想着，戚月还是偷溜进了东宫。

她本就瘦小又易了容，扮做东宫采买回来的小宫女倒像那么回事。

到门口被东厂的人盘问了两句，便放了行。

戚月一路低头手提竹篮，直奔姜予安的南院，却不想听到了天大的秘密。

就在她纠结是推门而入，还是装作不知情离开时，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

“怎么不进来坐着听？”

“哈哈……我、不是怕打扰到你们吗？”

姜予安皱眉，抬手擦掉了她嘴角点上去的媒婆痣。

“得亏知道你要来，让人提前做了准备，你这样怎么可能瞒过。”

戚月抓了抓头，跟着进了书房：“我说呢！看似那么多人把守，怎么就问了两句就放行了。”

太子妃上前点了点她的额头，顺带拿走了她手里的竹篮，毕竟戚月带来的东西一向新奇。

“来一趟不容易，你们好好聊，我去让人备点饭菜送来。”

“等等……”

太子妃仿若未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只留戚月一人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下。

她紧紧捏着衣角，宛如烈日暴晒耷拉下来的花朵，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最终只说了句。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东宫暗卫无处不在，能让你听见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