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找上的,是武林翘楚的少林。按向问天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群警觉的秃驴,因为没有头发,所以但凡有风吹草动都感受得到,难缠得很。
向问天带着我到少林寺的时候,正逢少林方丈慧空大师与香客讲经。向问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提溜着我的衣领,踩着香客的肩膀飞渡而去,落在了讲经坛上。
慧空和尚紧闭着双目,直到向问天落在了他的面前也没有睁开。但是,看他那不慌不忙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
“此地与施主无缘,施主不该来此。”慧空和尚双手合十,眼睛仍旧没有睁开,只是缓缓说道。
向问天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你们这群秃驴不是常说万法皆缘吗?我前些日子烧房子烧上瘾了,所以今天想来烧烧你这藏经阁,怎么就不是缘了?”
听到这句话,慧空和尚才睁开了眼,直愣愣地盯着向问天。他了解向问天,知道这家伙绝对做得出来这件事。
“阿弥陀佛,施主戾气太重,做事随心所欲,于人于己皆无好处,不善,不善也!”慧空和尚念了一句佛号,连连摇头。
“善与不善关你什么事?你们不是常说无愧于心吗?我就无愧于心啊!”向问天大笑道,衣袍被这高台上的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也在附和他的笑声。
“阿弥陀佛,施主执迷不悟,老衲也不再劝。但有一言,要单独说与施主听,还请施主随老衲来。”慧空和尚从讲经坛上站了起来,对着向问天行了一礼。
但是向问天这家伙明显不知礼貌为何物,只是斜眼看了老和尚一眼。
慧空和尚宣了一次佛号之后,脚尖轻踩讲经坛,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使出少林七十二绝技的轻身术,慢慢飘上了大雄宝殿的殿顶。
向问天挑了挑眉,催动内力,猛地往讲经坛上一踏,大理石制成的坛上登时出现一个两寸深的脚印。向问天整个身体直冲而去,也跳上了大雄宝殿的殿顶。大衍缥缈录中没有记录轻功,所以向问天只能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借助内力的反冲登上殿顶,形如放屁。
向问天不会轻功,大衍缥缈录里只记载了少量的拳掌功夫,轻功一个都没有。可向问天这家伙又不愿意花精力去学别的功夫,到现在为止,他所会的武学,只有大衍缥缈录一门而已。
他这登上殿顶的轻功根本就不是轻功,而是靠着强劲的内力反冲,与放屁无异。
“阿弥陀佛……”慧空和尚双手合十,又宣了一次佛号。然后,他缓缓解下了自己的袈裟,将这一块镶着金线的红布叠好,放在了身后。
向问天挑着眉看着慧空和尚的这一系列动作,看上去有些不耐,“老和尚,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求饶的话要说呢,弄了半天,还是要打架嘛。正好,我连你脚下这大雄宝殿一起烧了。”
“阿弥陀佛,施主的大衍缥缈录确实奇妙无穷,老衲一人无法力敌,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慧空和尚说道。
“哦?老和尚你的意思是……有人能制我?”向问天饶有兴趣地问道,这还是他带着我到中原以来,第一次这么感兴趣。
“非也,不知施主可听说过罗汉阵?老衲一人无法制你,但万千罗汉阵,就算是施主的大衍缥缈录再玄妙,恐怕也招架不住。”慧空和尚低头,左手竖于胸前,转动着手上的佛珠。
向问天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数百名手持木棍的和尚已经将大雄宝殿团团围住,他们每个人如临大敌,紧张地看着金顶上一袭黑袍的向问天。
“哈哈哈哈,老和尚啊老和尚,原来你早就摆下阵法,此番便是引我入阵。不过,我向问天何时怕过谁?你这罗汉阵,我倒要见识见识。”向问天一阵狂笑,黑袍无风自动,飘扬而起。
“阿弥陀佛,施主莫怪,血刀、清书两门皆已受挫,我少林不得不防。此番若是能擒下施主,也算给了各位武林同道一个交代。罗汉堂众弟子,布阵!”
慧空和尚双手挥动,内力透指而出,一道金光倏然射来,少林拈花指突然发动。这拈花指指力奇妙,似绵似刚,向问天运起内力抵挡,一时间竟也无法完全卸去这指劲。
就在这时,围绕在大雄宝殿周围的和尚飞身跃起,十八人为一组,每一组尽皆使出罗汉堂亲传的罗汉棍法。长棍密如竹影,一个个狠狠向着向问天砸来。
向问天尚未卸去拈花指的指劲,那十八条木棍全都到了他的头上,眼看下一秒他的脑袋便要变得稀碎。但向问天却不慌不忙,内力流转周身,朝着天上那么一指,那残留的拈花指力随着他的内力冲天而起,迎上了十八条木棍。
慧空和尚指力绵长,岂是这木棍受得了的?霎时间,十八条木棍条条碎裂,变成了一地木屑。十八个罗汉堂弟子惨叫一声,跌下了大雄宝殿。
“好玄妙的内力!”慧空和尚低低叫了一声,但是手上却是不停,又一指打去。
拈花指力破空而来,直指向问天的眉心。而此时,第二组罗汉阵也降临到了向问天的头上。
向问天无暇说话,罗汉堂弟子各个都是武林翘楚,整天横练罗汉棍这一类的硬功,这十八条木棍一齐砸来,他虽有罡气护体,但免不了要落个鼻青脸肿。
向问天大喝一声,内力透体而出,一掌拍向天空,十八条木棍在这一掌中化为湮粉。此掌之威,不亚于慧空和尚的拈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