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道家静心咒。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 动者,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静,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
“好端端的干嘛念经?”
李秋燃看着张清源盘坐在地,恭恭敬敬打坐,老老实实念经,心中大为疑惑。
张清源睁开一只眼,笑着说:“刚刚杀了人,满身戾气,念几遍静心咒,洗去一身杀意。
你也是道士,念念经有益心理健康,总是绷着脸,往后年纪大了,会导致内分泌失调的。”
“内分泌失调是什么?”
“就是会长痘痘,手脚脱皮等症状。”
李秋燃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一场架过后,俩人也算并肩作战,此刻李秋燃对张清源的态度也不似那般喊打喊杀。
张清源起身去包袱里掏出一个纸包,拿到李秋燃面前,火光照在她脸上,有种灯下看美人的感觉。
打开纸包,里面装着酱肉肘花。
“吃点吧。”
李秋燃看了看酱肉,又瞧了瞧他的手。
“洗过手啦。”
李秋燃这才拿起一块肉,放在嘴里轻轻品尝。
张清源烤着火,思索片刻后问道:“那个,李……秋燃?”
李秋燃停下动作,瞪了他一眼,张清源道:“咱们怎么也算生死之交啊,叫你一声秋燃没关系吧。”
“莫要以为帮了我,就可以跟我套近乎,不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有事唤我全名,要么叫我道长。”
“好的秋燃,我知道了秋燃。”
面对他这样没皮没脸的无赖,李秋燃咬了咬牙,索性不理。
“我问一下,那个庄主之前说,让你交出那个什么天阴玄女功,是什么东西?”
张清源笑嘻嘻道:“我确实是初出江湖,这个没骗你,我对江湖的印象,现在只知道一个四大山庄,算上你也才结识了三个朋友。
天色尚早,聊聊呗。”
李秋燃心知他这是故意套近乎,不过看在他刚刚帮了自己的忙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开了口。
况且,现在再看张清源,也没之前那么讨厌了。
“你可知我来自什么地方?”
张清源摇了摇头,李秋燃道:“我的师门名叫天阴玄女阁,开山祖师是二百年前,前朝公主赵怀昕。
前朝灭亡之时她只有六岁,被江南素心观观主收养长大。
祖师天资卓越,十六岁闯荡江湖,二十六岁自创天阴玄女功,建立天阴玄女阁,成为天下七绝之一的天阴道长。”
李秋燃看了张清源一眼,他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是天阴道长的传承。”
天阴道长他还是知道的,道门典籍里有记载。
天下道门是一家,正常情况下,不论哪个门派的道长成名得道,其他门派也会在自家典籍里记录下来,感谢此人对道门做出的贡献。
天阴道长赵怀昕,在阴山建立道统,供奉九天玄女,撰写过一本道经。
“那他们为什么要抢你家功法,你师门呢?”
李秋燃忽然眼神落寞,她仰起头,看向星空,一股落寞之情涌上心头。
她道:“已经散了。”
“哦。”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李秋燃忽然问道。
张清源有些意外,实在没想到她竟然要和自己倾诉,距离这不就更近一步了吗。
如果有进度条的话,那进度条上一定写着好感度超过百分之五十。
因为当一个女人如果想要对你倾诉的话,那么在她心里,就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
“想。”张清源如实回答,“但看你这个样子,又怕勾起你的心事。”
李秋燃忽然笑了,好像雪地里多了一抹阳光。
她低下头,沉声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江湖上都知道。”
江湖上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我们天阴玄女阁,自第一代祖师起,每代只收女子,并且都是孤儿,每一代弟子不过三五人。”
张清源想了想,脑袋里出现一幅画面,这也太压抑了。
“前三代都是好的,想当初,我们玄女阁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门派。
只可惜七十年前,我的太师祖爱上了一个男人。
他本是一介书生,赶考的路上偶遇山贼,被太师祖救下,带回玄女阁疗养,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二人产生情愫。
等书生伤势痊愈,他要继续进京赶考,太师祖怕他在路上再遇危险,所以便将天阴玄女功前三重的修炼之法传给了他。
却不曾想,这书生是个武学奇才,仅仅三重功法,便让他在江湖上声名鹊起,高中榜眼后,他竟然取了朝中大臣之女,抛弃了我太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