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让你娘察觉，你就死定了！”说着，巢戾挥手比划了下，桉虞皱眉，“爹！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再打我我也告诉我娘！”

巢戾凉凉道，“那你不妨先和你娘说说，你外祖后院满院子的癞蛤蟆都是你和你三舅养出来的，外祖现在还在找罪魁祸首呢……”

“爹爹爹！！我明白了，我去找娘……娘！！”

“桉虞？”

……

甘霖宫。

杜琦言激动道，“神祖，您可算回来了，诶，这孩子？”

衡霖低头看向襁褓中正在吃手的婴孩，轻轻勾唇，眸底是毫无掩饰的温柔和爱意。

杜琦言看着婴孩与衡霖相似的眉眼，一口凉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同时脊背一麻，让他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他是……”

衡霖将婴孩轻轻放在榻上，黯然道，“他叫……衡蹟，是未来的神道之祖，也是你未来的主子。”

杜琦言大骇，“神祖，万万不可！”

衡霖了无生气地摇了摇头，“吾已不久殒灭于世，留此子，以佑我神族后世不衰不灭。”

杜琦言已泪流满面，“神祖，你这是何苦……”

衡霖却只淡淡道，“此乃吾命。”

衡霖又嘱咐了杜琦言一番，无非是不要让孩子知道他的身世，好好照料于他……

嘱咐完，衡霖便让杜琦言去备奶。

床榻上，珠圆玉润的小家伙乖巧可爱得不可思议，衡霖轻轻抚着他的小肉脸，哽咽道，“蹟儿，知道为父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为父希望你是神族未来的奇迹，亦有私心，你是为父和你娘亲在这世间唯一的见证。”

“为父对你不住……”

他的孩儿，至此一生，不会得到娘亲的疼爱，她甚至，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是他偷来的……

衡霖眼前渐渐汇成了团簇翻涌的云海，云海之上，浩荡的天道气息游离其上。

“汝，可有所求？”

“天道在上，吾……愿以无边神寿，换，与她一见，至死无怨。”

天道沉默了半晌，终是答应了。

“禁制已解，我已经把衡粤困住了，你去罢。”

他舍命，唤出天道，强行做下这些因果，他不悔。

他只是，累了。

没了她，他在这世间，已再无留恋。

无边神寿也只是折磨而已。

衡霖轻轻握住婴孩的小手，充沛的神力汹涌而出，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步履蹒跚地爬到榻上，轻抱住小小的孩儿，永远地合上了眼睛。

……

七十余年前，魔道。

“你可知，我家婉儿为何死心得这般彻底？你可知当年因你之故，牵连到粤儿，西棠那厮诓骗我家婉儿自戕，下了十八层地狱？”

“衡霖，你想的没错，婉儿善良单纯，不会仅一次便记恨于你，但并非一次了，她在你身上栽了那么多次，她不会回头了。”

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