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确定他说得“大师”是自己。
十三叔却是反应迅速,膝盖一动就转向了墨玄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大师辛苦了!先前是小老头没见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感谢大师救了我家主人!”
墨玄钰轻了下嗓子,端坐的姿态正了正,“你起来吧,路见不平拔刀相处是应当的,不过你家主人这鼻烟以后是不能再用了。”
“鼻烟壶!我的鼻烟壶!”刚刚苏醒的季老先生突然一下激动起来,坐起来就要到处找鼻烟壶。
十三叔赶紧扑过去把人按住,“老爷!老爷你别这样,快醒醒啊老爷!”
“啪”地一张黄符纸贴到了季老先生的脑门上。
季老先生瞬间止声,直挺挺又倒下去了。
“老爷?老爷?”十三叔惊疑不定,“墨大师,我家老爷这是……”
墨玄钰抬手,“没什么事,他现在心神不稳,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这张符先不要揭,贴个一夜吧。”
“是是是!”十三叔忙不迭应声,“那我家老爷要是之后还是偷偷吸鼻烟怎么办啊?自打老爷一两年前染上了这个东西,就连性情都变了,本来我家老爷只喜欢吟诗作对、弹琴下棋,但现在隔三差五就要来这赌坊,今天世子爷在这里,我也不怕你们笑话……”
十三叔说到悲伤处,禁不住掩面,“别看我们季府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实际上家里头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变卖得差不多了,就这一间屋子还能见人,其他全都空荡荡的……”
墨玄钰耐心听着,直到十三叔的情绪缓和得差不多了,她才轻轻开口,“这样吧,我有时间炼制一些丹药,应该对你家老爷的症状有好处,回头让陆世子带给你们。”
十三叔又惊又喜,连忙又要跪,“感激不尽!不知道您这丹药要多少银子啊?”
原本季老先生还是有些家底的,但是现在就……
墨玄钰笑容和煦,“陆世子说他包了。”
突然被点名的陆呈玖愣了一下,对上十三叔询问过来的眼神,立刻绽放笑容,“我包了!”
十三叔抹了抹眼角的泪,“这下老爷要是恢复得快,就能继续当今年春闱的主考官了!”
“主考官?!”墨玄钰现在对科考过敏。
陆呈玖颔首,“老师是大儒,还是太子太师,当今圣上和如今的太子都是他的学生,今年的春闱圣上也点名让老师当主考官,不过听说老师前阵子以身体不适为由,请辞了主考官。”
十三叔笑,“皇上还没应允呢,说让老爷先休息一阵子再说,不过说句大不敬的话……”他左右看看,又压低了嗓音用手掌做遮掩,“虽然老爷的门生众多,不过他老人家私下说过最得意的门生就两个,一位是陆世子,另一位是公孙公子!”
墨玄钰,“公孙若竹?”
那难怪了,他被牵扯进科举舞弊案,最能帮他说得上话的恩师又错过了当主考官,最后难怪阴差阳错,惨死狱中。
陆呈玖扬眉,“公孙若竹近来名头这么响亮吗?连你这个刚回洛京不久的人都知道他?”
他没记错的话,春日宴时,她可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咳!我在家听大哥提起过。”墨玄钰紧张得下意识想扶一下蒙眼布。
手一抬起,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蒙着眼睛了。
啧,就这么直面陆呈玖那双过于犀利的星眸,压力还是有点大啊。
陆呈玖双手环抱,语气轻佻,“你大哥和公孙若竹比起来可差得远了,尤其是胸襟气度。”
墨玄钰扶蒙眼布的手一转,从容地改为了个掐算的手势,“从公孙若竹这几个字来看,我算到这位公子近来有一劫难。”
“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