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大典很快就在云笙的走动下办成,令衍和南宫乐韵在师长们的见证下结了契后,于无幽山留了一段时日,二人便告别云笙和令珩离开了。
“唉……此次一别,也不知这小没良心的会否记得回来看看。”
云笙和令珩并肩站在山门处,看着远方渐小的黑点,忍不住和令珩抱怨了下。
令珩眼中满是不舍,却未搭理云笙,师妹长大了,有道侣了,她们强留不得。
只是令珩没想到,再见令衍时,会是那般情形下……
却说已然离开无幽山地界的行云舟上,令衍恹恹趴在船尾,可怜巴巴地望着无幽山所在处愣神。
不仅师尊师姐舍不得她,她亦舍不得,只是她心已被道侣占了一半,她们此番启程,是往上三幽扶羌而去。
南宫乐韵伴在令衍身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疼地摸摸这人脑袋。
早先便说好,先回无幽山,在云笙、令珩的见证下结契后,回扶羌再行婚礼之仪,这是南宫家唯一的要求。
虽步修仙之道,可南宫家族乃古老大家族,很是看重三媒六聘之礼,讲究的不外乎是大家脸面罢了。
南宫乐韵乃嫡系血脉,又是家主唯一的女儿,做父母的,若儿女欲修正道不思情爱便罢了,可既然南宫乐韵有了心怡的道侣,自该按凡间民俗婚约之礼来办。
至于新人是两名女子一事,修道之人无人会在意。
起初令衍有些诧异,南宫虽为大家族,可到底也是大门派家族,怎会要求她们行拜堂之仪。
后来得南宫乐韵解答方知,浮翎宗虽为扶羌四姓家族合力立宗,但这么些年下来,各家之间都已互生罅隙,再不是世人口中称赞的异姓同心了。
而南宫家家规向来是不屑小人之道,因而,南宫渐渐有了撤出浮翎之意,这是其他三家心知肚明之事,亦是南宫家子弟认可之事。
故而,南宫乐韵在介绍自己时才说“扶羌南宫”,而非“浮翎南宫”。
既要与浮翎划清界限,便也不耻行那修道者的天道证契之礼了。
何况,以人间流传千古的婚嫁之仪来见证二人情谊,更合乎二人心意,断没有拒绝之说。
因着吉日已定好,二人未曾多在路上耽搁,紧赶慢赶不出半月就到了扶羌,只是事情,似没那般简单。
此时的南宫家家宅,自家子弟正忙里忙外布置着大小姐的婚礼,其家主和各长老却不在族内。
南宫乐韵和令衍走在街上,听到的尽是有关南宫家的事情,却非她这大小姐的婚事,而是……
“这浮翎宗当真欺人太甚!南宫家主都已立誓脱离浮翎,他们竟还不肯罢休!”
“道兄所言甚是!司徒家合其他两家之力要逼南宫交出浮翎至宝,可谁人不知此乃借口,既是浮翎至宝,以南宫一家之力如何在三家眼下拿走?!岂非言说浮翎立宗之本靠得是南宫一家?!当真笑话!”
“哈哈哈这位仁兄所言非虚,我看这浮翎没了南宫家啊,怕是不行咯!”
此言一出,惹众人哈哈大笑,直将上三幽三大门派排第二的浮翎宗当成了笑料。
偶然听到的南宫乐韵二人却笑不出来,二人互视,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南宫家出事了!
顿时,再顾不上悠哉漫步,直接越过人群往南宫家所在而去。
其身后,仍有人在为南宫家忿忿不平,“要说最可恨的便是那上官家,上官家主夫人和南宫夫人可是同胞姐妹!竟还胳膊肘往外拐合着外人一起对付南宫家,呸!当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谁说不是,上官家百年前遭人祸,险些灭族,若非南宫家及时援手,怕这扶羌,早就没了上官一姓!”
“我看啊,最虚伪的才是那司徒家,仗着大家底蕴,百般纵容其家族子弟欺男霸女,这扶羌百姓,哪位没被司徒家欺辱过,若非有南宫家约束,这扶羌怕是早成司徒一家的了!”
一说起司徒家,心中有怨者数不胜数,扶羌四大复姓里,唯这司徒家犯了众怒,亦唯南宫家得众人爱戴。
至于上官家和东方家,前者只会得众人一句白眼狼,后者,虽不耻他们合力欺辱南宫家,却也不功不过,犯不着抓着不放。
然而,众人也只能与他人撒撒怨念,对上浮翎宗三家,他们也会明哲保身,因而这些愤懑过过耳便罢了。
不多时,南宫乐韵二人站在了微掩大门的南宫家宅前,瞧着大门整洁如旧,里间时而传出些许交谈声,二人忐忑不安的心些微安了不少。
“阿韵,我们进去罢,应该没事。”
令衍牵着南宫乐韵的手,正欲进去时,右侧突然传来车轱辘转动的响声,正往二人处来。
二人闻声回头一看,脚步瞬间转了向,连忙迎向马车。
马车上,车夫面上一喜,“家主、夫人,是小姐,小姐回来了!”随即拽了把马绳,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面上瞧着不过而立的夫妻正探头往外看,南宫乐韵忙唤道:“父亲、母亲。”
索性离家门也仅几步之距,南宫乐韵主搀着夫人下了马车,令衍方恭敬行了一礼,“令衍见过岳丈岳母大人。”
南宫家主南宫拓对着令衍的问好冷哼一声,甩手别了下身,毫不领情这一声“岳丈”。
倒是家主夫人凤伊月对着令衍温温和和应了声,而后一手一个,拉着二人往家走,将南宫拓丢在了身后。
“阿衍,你们可是已然结过契了?怎回来的这么快?”
对着岳母的话,令衍不敢不答,可身后岳丈怨怨怼的视线太过灼人,令她难以忽视,因而答得磕磕绊绊的,“回、回岳母话,我与阿韵、阿韵已然结契,得师尊、和和、和师姐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