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凄苦的记忆一直镌刻在季玄的心里，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能忘记，恶人未除，使命未尽。

“这么说，你知道是谁策划的这场车祸？”宋迟迟试探着询问道。

季玄望向她的眼神一顿，脸上飞快闪过一丝狠戾，不过还是被宋迟迟捕捉到了。

“是和白家有关，对吗？”那天季玄怒吼的那句，自家人都该死，她便明白了两家之间肯定有很深的仇怨。

季玄缓缓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身上，一边细细端详着她的脸，一边低语道：“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全心全意陪在我身边。”

那张往日阴鸷冷漠的俊脸，此时竟有了淡淡的忧伤和……不自信。宋迟迟忍不住环上他的脖子，将他贴近自己的心口，轻轻抚摸道：

“我虽是白永信的女儿，可我心中有自己的正义，季玄，如果有一天……”

“你发现我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宋迟迟的声音细若呢喃，季玄一顿，他不明白这话里蕴藏着什么含义。

“千雪，什么叫做你不是你？”季玄凝视着宋迟迟的眼睛，她的身上确实有很多未知的东西。

宋迟迟惊觉自己说得太多了，她扑哧一笑，捧着季玄的脸，像只小猫一般用鼻尖蹭蹭他，“我的意思是……你想惩治恶人，我不会阻拦你——我爸爸确实算不得好人，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季玄听她这样一说，本来凝结的表情如释重负，他搂住宋迟迟，深情地说道：“千雪，谢谢你。”

“哥哥，我想借嫂子几分钟，可以吗？”季蔓不识相地出现打趣道。

宋迟迟立刻从季玄身上弹起来，略带羞赧道：“你找我有事吗？”

季玄瞥了一眼空落落的怀抱，挑挑眉故作无奈道：“看来我是多余的了，罢了，让给你吧。”

他起身经过宋迟迟身边，忍不住转过头冲她抛了一个媚眼，这个小动作被季蔓尽收眼底，哥哥真的开心了很多。

宋迟迟一改羞涩之态，大大方方嘟嘴回应他一个飞吻，一旁的季蔓酸得打了一个寒战。

“季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宋迟迟一脸客气的微笑。

不知怎的，季蔓忽然有种醋味萦绕心头，她都能同哥哥打情骂俏，为何对自己却如此客气疏离。

“嫂子，你就叫我季蔓吧。”

“好啊，那我也听不惯嫂子这个称呼，你叫就我千雪。”她爽快地应道。

“谢谢你，千雪，要不是你，我可能……”季蔓想起那日的情景便心生胆寒。

宋迟迟拦住她继续说下去，“季蔓，即便是个和我毫不相关的人遇到危险，我一样会选择挺身而出，你不要放在心上。”

季蔓听她这样一说，下意识想到了那个为了救她而死去的陌生女孩，忍不住啜泣道：“可是那个女孩却再也回不来了。”

宋迟迟一愣，霎时间明白了她说的谁，原来自己的死一直萦绕在季蔓心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