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笙看得浑身发抖。
从娘亲跪在地上磕头请求爹不要卖掉她时,她就看明白了一个道理,磕头是没有用的,请求也是没有用的。
真正有用的是权力和地位,能定人生死,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芸芸众生。
就如这个荒诞不羁的圣上一样。
滚烫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又快速冷却。
那个侍从卑微地低下头,强忍着血腥气味和殷红画面带来的冲击感,为圣上递上了帕子。
仿佛溅在脸上的只是水一样,用帕子擦脸、擦手,然后将帕子丢到地上,扭头时又换上了一副面孔——油腻又痴迷的向纱帘那里走去。
苏秋笙恶心地皱眉,不忍直视。
“陛下,来找我……”
那娇媚的声音又一次想起,圣上乐不可支地“嘿嘿”笑着,伸手在纱帘上抓。
舞姬灵巧地一躲,对着圣上回眸一笑:“陛下,你太笨了,怎么抓不住啊!”
士兵打扰了他兴致,他毫不留情地杀掉;可娇嫩美人说他笨,他却不气反笑。
苏秋笙摇摇头想:这圣上是没救了。当他的子民真是遭殃!
整个屋子里都是笑闹的声音,还伴随琴音,苏秋笙的脑瓜子被吵得嗡嗡的。
圣上还在拖着肥胖的身躯在追逐,舞姬却身子灵活地频频躲过。这位年轻的圣上终于急了,苏秋笙笑看好戏。
本以为舞姬会和那倒霉的士兵一样,却不曾想她有着先天的优势,比如可以适时地假装被圣上抓到,顺势往他的怀里一倒。
苏秋笙震惊。
如此,可真是显得那倒霉蛋士兵时运不济了。
柔弱无骨的美人此时正美美地躺在圣上宽阔肥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那双同样胖的手伸进衣裙里。
苏秋笙真真是恶心得说不上来话,但又视野受限,看不到别的地方。
跪在地上的侍从和婢女看到后,拿了一个不知叫什么的金色大圆盆子,用扇子轻轻地扇,几缕烟雾冒了出来。
她心道:幸好这侍从和婢女是个会随机应变的,不然这样香艳的画面看完真是要自戳双目了!
那舞姬紫色的外衫被扔到一旁,绯红的脸和湿润的眼让圣上看得情迷意乱。
烟雾缓慢地往整个房间里扩散,一点点吞噬着空间。
你们还记得勤王已经攻进外城这件事情吗?苏秋笙大声喊出来,想要提醒他们一下,她可真的不愿意自戳双目。
好好地活着不好吗?
烟雾缭绕。
千钧一发之际,白衣男子踢门而入。
白衣衬得他如绰约仙人一般,高洁自矜,气质出众。
他一手握佛珠,一手提剑,一半是圣人,一半是魔鬼。
苏秋笙看着另一边还沉迷于温柔乡的圣上,忍不住摇了摇头。
危险来了都不自知。
白衣男子长剑一挥,烟雾顿时散去大半,侍从和婢女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毁掉了。
那跪在地上的两人先是看着无比震惊地看着烟雾散去,又惊恐地看着那白衣男子,表情转换得极其顺滑自然。
苏秋笙惊叹不已,心道:我若是她们,表情定然更丰富。毕竟这么有反差感的人,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