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吉台知道这个妹妹的心伤,可他无心共情,只能是多一些同情。他兄弟姐妹众多,手足之情向来寡淡,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和事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地位。
阿楚看着他神情淡漠地站了起来,有些慌张地抓着他寝衣的裤角,哀求道:“兄长,阿楚求你了。救救阿蛮好吗?日后他一定听你的话,一定不会背叛你好吗?”
洪吉台任由她这么抓着,看着此时的她,说道:“我认识的阿楚心中从来只有自己。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我的习惯。”
阿楚瞳孔一缩。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阿蛮为了你背叛了我,我绝不会再用;你为了阿蛮背叛了我,我也绝对会将你舍弃。”他低下头,看着要同自己斗争到底的阿楚,惋惜地叹了口气,朝前踢了踢腿,阿楚被踢倒在地,抓着裤脚的手也松开了。
就像是玻璃碎掉了无法复原,纸张蹂躏了无法恢复一样,信任断了就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再也不可能连接上,再也不可能回来。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从小感情就淡泊的人。
阿楚忍着肚子上的疼痛站了起来,眼睛里没有了从前单纯的固执,变为了含着恨意的偏执。她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此时显得更为冷峻,看着洪吉台道:“我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不过你了解的都是凤毛麟角。把我逼上绝路,你不要后悔!”
洪吉台面无表情道:“原本你留在这里,我也是会派人保护你的。不过,现在看来你不需要了。我们看看是你先去黄泉路还是我先后悔!”
阿楚转身离开。
一日,正是放风筝的好天气,宫中放的风筝高高飞上天空。
“赵姑娘。”赵贞婉听到这一声称呼,久久未能回神。
有多久未有人如此叫她了呢?也许,是她入宫之后;也许,是她成为宠妃之后。
“阿楚姑娘。”
阿楚看着贵妃忽然红润的眼睛,便知道自己说对话了。要告发穆家,只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定然是不行的。
这位极其受圣上宠爱的贵妃,她说的话,圣上定然会考虑;更何况,她也与穆家有仇呢!
赵贞婉听着阿楚的讲述,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她又何尝不像阿楚呢?于是一口答应了要帮她。
阿楚离开后,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换了个心情走了上去。
“沈大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阿楚活泼的声音传入沈樾耳中,他有些诧异地转过身,看着眼前女子俏皮的表情,又看了眼她来时的方向,不禁疑惑道:“阿楚姑娘?你怎会从贵妃的宫殿里出来?”
阿楚有些不满地噘嘴道:“我怎么会从贵妃的宫殿里出来?我怎么会同贵妃有交情?”
沈樾心中虽有疑,但也不再多问,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阿楚看着二人之间的沉默,便找话说道:“沈大人,今日我见宫中有很多人都在放风筝,心生好奇便问了一个宫女,才知是圣上应允的。不如我们也去放风筝如何?”
沈樾自觉地拉开一段距离,道:“不,我在等人。”
苏秋笙走过来时便看到了阿楚站在沈樾身侧,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在小道上看了许久。无论从哪一方面论起,阿楚都是自己的敌人。
沈樾等了许久,看着阳光都不似方才炙热,想着去找苏秋笙。谁知刚一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目光沉沉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