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太阳的轰鸣,全世界都陷入了一场名为发烧的浩劫。
所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感受到周围气温的升高,随后才发觉其实散发着热气的是他自己。
那是生命体对于来自太阳的病毒的最后的抵抗。
后世的人们将其称为筛选。
未通过筛选的人身体细胞会被病毒破坏而死去,随后转变为丧尸,以活着的生命体为食;通过筛选的人一部分则会获得异能,被称为天选者。
医院被塞入大量因发烧而陷入昏迷的人群,但还没等接入病房,那些医生护士就纷纷因为发烧倒下。
马路上血肉横飞,有大把在开车的时候就陷入了昏迷的司机,一辆辆不同型号大小的车互相碾压,冲进路旁的人群和店铺中,无数人被卷进车轮,成为一摊混合着血肉和骨头的不明物体。
无人注意的天空中,一颗颗流星拖着彗尾刺破地球的大气层坠落人间——那是破碎的太阳给与地球的最后礼物。
一些昏迷的人就此成为陨星的养料。
无数人因为身处的环境而死亡,那是他们的不幸,也是他们的幸运。
不幸的是,因为意外而死。
幸运的是,不用参与接下来的纷争。
一小时后,一些重症病人因为各类并发症而死。
三小时后,一些带有先天疾病的人因为心肌梗塞而死。
十二小时后,一些体质稍弱的人因为被烧坏了脑子而死。
二十四小时后,变异悄悄开始。
三十小时后,第一个丧尸站了起来。
三十六小时后,第一个退烧的人类清醒了过来。
这个人名为玛丽·琼斯,是一名护士,今年刚通过关系在M国首都最豪华的私立医院就职。
她在意识到自己发烧之后就闯入药房吃了几种最常见的退烧药,并贴心地为自己的脑门上贴上一记退烧贴。
她撕掉脑门已经变得滚烫的退烧贴,在看到药房因为昏迷时脑袋撞到铁架子上而血流了一地的药剂师时忍不住惊呼一声:“OMG!”
玛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去探地上的配药医生的鼻息。
很显然,药剂师已经死了。
她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已经死去多时。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警察打电话。
几声嘟嘟声过去,没有人接电话,玛丽开始向上帝祈祷,无论是谁都好,请把她救出这个困境吧!
又是几声嘟嘟声过去,总算有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玛丽大喜过望,连声音都打了起来,却牵扯到干涩的嗓子,搞得她连连咳嗽,“这里、这里发生了大规模的传染病事件……我所有的同事都陷入了昏迷,现在我眼前还有个死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玛丽没看见外面挂在天上的破碎的太阳,她只能从大伙同时发烧的现象中推出是有什么新型传染病病毒才导致如今这副惨状的。
她是个实习医生,显然还有些不学无术。
“拜托了!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玛丽用干涩的嗓子尖叫,眼眶里不住流下大颗大颗滚烫的泪。
她没看见,那个死去多时的药剂师发生了变化——他的瞳孔开始缩小、皮肤向青紫色发展,开始长出尸斑、犬齿伸长几乎探出口腔,如果是后世的人来评估的话,那他一定会赞叹一句。
‘最原始、最弱小、最标准的丧尸。’
只可惜即便是最弱小的丧尸,对上刚结束发烧的人类来说还是太强大了些。
“远……”
电话那头的人终于说话了,玛丽兴奋又疑惑地接话:“圆?什么圆?”
“远离……啊!!!”
男人躺在地上,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有上半身,还缺少了一只手臂。
当然,五分钟前,他还是一个健全的人。
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发现丧尸已经把他的下半身吃掉了。
他没有力气逃跑,在警局的电话响起时,他接起来想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快跑。
“远离那些……死掉的人啊!”
丧尸已经开始撕扯他的胸腔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生气、愤怒,却无能为力,他大声告诫电话对面的人。
“快跑!!!”
玛丽还坐在地上:“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不是警察吗?”
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玛丽只能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的声音。
那股声音让她害怕,她想站起来,却只能腿软倒在地上。
她惊恐地看向药剂师,却发现那具尸体摇摇晃晃从地上爬了起来。
玛丽可不相信他是意外复活了。
她抓起一旁的美工刀举在身前:“我警告你,再过来我就自卫了……”
但丧尸怎么听得懂人话呢?
药剂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玛丽扑了过去。
伴随着人类的尖叫,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