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御案后的太和帝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荣恩清,冷声道:“起来吧。”
并没有为难。
荣恩清心里松了口气。地上冷,石砖又硬,她便是穿得再厚,跪久了,膝盖也要遭老罪了。幸好,太和帝没让她一直跪着。
“你可知道朕让你进宫,所为何事?”太和帝开门见山的问荣恩清。
荣恩清也不含糊,很光棍的说道:“因为臣妇想弄死云浩。”
太和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倒是坦诚。”
“在圣上面前,臣妇不敢不坦诚。”荣恩清小心翼翼的回应。
谁料,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太和帝,突然一拍御案,怒声呵斥道:“你既然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进宫,那你昨晚还敢打主意提前弄死云浩?
“你这是丝毫没把朕放在眼里啊!”
“臣妇不敢!”荣恩清被吓了一跳,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一下跪得有点狠,膝盖被磕得生疼。
果然,她身边发生的事情一丝一毫都瞒不过太和帝。昨晚刚发生的事,一大早太和帝就知道了。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太和帝冷笑道,“你敢忤逆朕的意思,弄死云浩!也敢隐瞒侯府宝藏的事!还敢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荣恩清大惊失色,不顾忌讳的抬头望向太和帝,莫名其妙的问道:“臣妇怎敢戏耍圣上?”
说完觉得不妥,又连忙解释道:“圣上明鉴。臣妇想要弄死云浩,实在是臣妇见不得他这样忘恩负义,谋害妻子的无耻之人!
“至于隐瞒宝藏一事,一来是因为宝藏真假未知,二来臣妇也是想为圣上分忧,用宝藏引出云奕。绝非故意隐瞒不报。
“还请圣上明鉴。”
“呵,看来倒是朕冤枉你了?”太和帝嗤笑一声,目光冷冷的盯着荣恩清。
荣恩清后背都被汗湿了,连忙胆战心惊的应声:“臣妇不敢。”
“不敢?你一面向朕投诚,一面又与谋逆势力打得火热,呵,怎么?想两边通吃?”太和帝目光森冷,语气更是冷的人骨子发寒,“还是说,你投诚是假,想利用朕的人给朕传递假消息,误导朕,从而为谋逆势力保驾护航才是真?”
此话一出,荣恩清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抖如筛糠。
好半晌才稍稍压下心头的惊惧,找回自己的声音,“圣上明鉴,臣妇对圣上、对大周忠心不二,绝无二心!
“臣妇所求不过是长命百岁,子孙平安,绝对没有谋逆之心!
“更何况,臣妇虽然愚昧,却深知‘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道理。
“臣妇实在不愿再起战端,更不愿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因为,臣妇和臣妇的儿孙也是大周的百姓!”
“好一句‘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太和帝语气稍稍缓和,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
“多谢圣上!”荣恩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荣氏,昨晚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送云浩去死了,那为何又会临时变卦,改了主意?”
不等荣恩清站稳,太和帝便问出了让荣恩清心肝一颤的问题。
听到这话,她差点没站稳,又给太和帝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