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度云将棋子从左手手心里取出,捏在右手中指,灼灼双眼望着一脸苦色的李小四:“刺客之事,你别费心了,谁是指使,我心中有数。大树盘根不会因为一次风雨就倒,你当信我自保有余。”
不管这皇宫风云几多变幻,不论外界俗事几多侵扰,度云始终坚持着做一个说话算话的好师傅。
答应了,就好好做,中山王世子既然拜过师就别想偷懒,不仅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呆坐在一旁的刘衎抬眸,张开他无辜的大眼睛,左顾右盼:为什么学武功要自己看秘籍,学下棋要自己看棋谱。啥都要自学,拿师傅来做什么,两位师傅,你们不能这样,自学还得指定到宣室戏鱼池。呸,两个骗子,假公济私的大骗子。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哪,命苦。”刘衎小声的埋怨。
苦命也是命,知道认命就好,刘衎的抱怨丝毫引不起两个人的注意。
李小四微微一笑,将手中棋子落在棋盘:“扳不倒,撼一撼也是好的,树大有枯枝,我还真不信,犯我者还可全身而退。”
度云眉眼飞扬,也在棋盘落下一子,轻轻重复:“哦,犯……我……者……明明刺客要杀的人是我呀。”
谁跟谁呀,李小四绝不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一时口快,连心里话也冲口而出,哎呀李小四,羞羞哒!
红着脸低头,李小四豁出去了:“伤我,可一笑置之,伤你……绝不饶恕。”
再一次抬眸,四目相望,情意绵绵,难诉衷肠。
“咳咳,我还在呢,我还小呢,师傅,你们注意点。”刘衎抗议。
“砰”度云的棋谱敲在刘衎头顶,李小四趁势威胁道:“今晚上蹲马步两个时辰,抬腿跑三十圈,水中静默五十次。”
“……”
你这是在练徒弟呢,还是想练死徒弟呢。
刘衎在皇宫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很苦逼,可世上比他苦逼的大有人在。
千里之外野渡凹,山脚下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快……我要……我要见……见程大当家。”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人晕倒在王狗剩面前。
山脚巡列的王狗剩一把抱住这个浑身是伤的血人,眉头皱得比土包还高。向身后傻了的二愣子们爆喝一声,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跑快点,通知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
“是。”有脚程快的喽啰飞速跑向山寨。
王狗剩亲自背了血人回来,小心的将人放在聚义堂。“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你们快来看看,这人是救的活还是救不活。”
程老大和冯异互相看了一眼,过了过去,程老大仔细看了又看:“我不认识这人啊。”
冯异多了个心眼,撩开那人乱发,在他耳后摸索,一揭:“是盖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