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洗完澡，转身去找军需官，再次搜刮了不少弹药装进背包空间内。

“士兵们，日军已经照会租界，他们将会不计后果采取包括重炮在内的一切极端手段……”

谢晋元再一次召集了所有士兵，带着悲愤以及无奈地道：“如果储气罐被误炸，租界将会变成一片火海，两百万国人将会与我们同葬。”

“所以上峰下了死命令，今晚零时，以英军探照灯熄灭为号，向租界撤退。”

“英方要求我们所有人在桥面上通过，军容整洁，建制齐全，任何一个偷游过去的士兵都不会被收容。”

“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

罗森听着左一声右一声的呐喊，不屑地道：“看着我们什么？灰溜溜的逃跑吗？再去英租界里受气吗？”

知晓历史上谢晋元等人以后的遭遇的他很清楚撤退不是结束，而是又一场苦难的开始。

只可惜他只是个小兵，掺和不了撤退与否这样的大事。即便谢晋元不一样也得乖乖听命上峰的命令吗？

“这次撤退需要军容整洁，建制齐全，所以我会与诸位共进退。”谢晋元说道。

“为了能让更多人出去，要有人留下来阻击断后，掩护部队撤离，有谁自愿留下，写下自己的名字。”上官志标大声说道。

“我。”罗森第一个就抬起了手，朝前就要走。

“罗森，大秀才，你疯咧？！”羊拐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道：“不是说过要一起活着去对岸的吗？你这是要干啥？”

“谁说这样就不能活着出去了？”罗森笑着反问了一句，随即又道：“从开战到现在，一路打一路跑，我累了也烦了，这次不想跑了，就在这里跟小鬼子死磕到底了，羊拐，你保重。”

“保特么什么重，没有你带着，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羊拐低声骂了一句，松开了抓着罗森胳膊的手，却跟他一起走出了队列，道：“咱哥俩还是一起去吧，同生共死。”

朱胜忠想要出列，却被站在一旁的齐家铭拉住。

“活着。”齐家铭，随即就迈步走了出去。

陈树生跟着走了出去。

洛阳铲站了出来。

迟疑了片刻后，端午也站了出来。

老铁头起初想走，但是当他随着八十八师的士兵们要离开时却最终留了下来。

那三个被罗森救下来的学生也想留下，但是被拒绝了。

上官志标让手下的兵强行将他们带走。

“好好活着，战争不可能永远打下去，将来还需要你们学了本事才好建设这千疮百孔的国家。”罗森道。

也许是经历了一场场厮杀的缘故，也许是年纪比他们大一些，此时的他真的感觉自己多了几分沧桑。

“本来学这鬼谷子阵法是为了盗墓，没想到却修上坟了。”洛阳铲一边布置手榴弹，准备稍后招呼鬼子兵，一边满是不爽地嘟囔着。

“这本来挖的就是坟，把那些小鬼子都特么埋了。”羊拐将一个沙袋放下，点了根烟，看向朝着电梯上走去的老铁头，顿时笑嘻嘻地喊道：“瓜怂，去哪儿？”

“瓜怂，瓜怂，你特么才是瓜怂。”老铁头一瘸一拐地朝上走一边骂道。

罗森跟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