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沁则远远的瞧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女施主功德无量!”小沙弥开始念经,母亲又接过另一个瓦罐,继续放生。
念经的声音终于惊动了父亲,三人转过身,看了过去。
“见笑,这是内人和表妹。”父亲温柔的看向母亲。
虽然隔着一个放生池,可殷雪沁的大红斗篷格外引人注目,她随手拂了拂额边的碎发,抬起头,露出眉目如画的脸。
连房巽看的都是一呆,殷雪沁这长相,若说入宫为妃也不是不能,至少也要嫁个王公贵胄,嫁给父亲做妾,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可偏偏她跟父亲也就做了一个月的夫妻,回到京城没有几个月,殷雪沁竟然病逝了。
房巽回过来神来,去瞧母亲,母亲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件绣了翠竹的白色斗篷,虽说长相也算秀丽,却还是似那红花边上的绿叶,早被人忽视了去。
房巽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两个男人,胖子已然呆在那里,眼睛睁大,直愣愣的看着殷雪沁,果然是被闪了眼睛。
那白衣公子也是愣了一下,却像见惯了美人一般,转头看向了母亲,随即眉头轻蹙,“房兄,敢问大嫂可去过京城?”
“内人一直在金陵长大,还不曾去过京城!”父亲看着房巽轻轻撅着小嘴,不由爱怜的捏了捏房巽的小脸,对那公子的话随声答应。
“哦,那是我认错人了!”白衣公子略有些遗憾的轻叹一声,这才发现秃子的异样,连忙轻咳一声,将秃子唤的回了神。
秃子倒也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小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条缝,呵呵笑道,“李往你是见惯了美人的,可不像和尚我,难得下山一回,如今倒被你取笑……”
后面的话房巽没有听清楚,她一时惊在了那里,“李往!”
梁王李明往,据说年轻时常常独自出来游山玩水,身边只带上一两个江湖高手,而最重要的是,梁王生了一副好嗓子。
吴掌柜说,梁王是生错了人家,若是生到戏班子,定然比那京城最红的兰香君还要红。
梁王字承志,最终自谥而亡。
房巽只觉得手里的玉牌烫手,这个物什,一定会带来灾祸。
回过神,李往和胖子已经不见,父亲抱了她来到了放生池边站着的母亲跟前,母亲笑盈盈的将房巽接到怀里,“来,让娘亲看看,我们元姐儿得了什么好东西?”说着伸手要拿房巽的玉牌。
“我的、都是我的!”房巽紧紧的抱着玉牌和铁牌,大哭起来!
母亲和父亲笑的如池里欢腾的小鱼,连崔嬷嬷都忍不住笑道,“小姐这是长大了,知道护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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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山寺的厢房里,殷氏半卧在铺了厚棉垫子的竹榻上,微眯着双眼,慢慢转着佛珠。
李嬷嬷低声在殷氏的耳边嘀咕着,“……遇上了,虽是离的远,却定然是瞧见了的,表小姐穿着大红的斗篷,一眼就能看着!只是、只是那人看了一眼就走了,倒是走前跟七老爷问起七太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