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丰道:“事情是这样,昨晚有船客人兴致很高,是以很晚了船还在湘湖上饮酒作乐,忽然他们发现自己船头的灯笼被人打灭了,于是就将船靠岸想看看是谁干的,当时岸边只站着顾庭月一个人,凑巧船上有位客人和顾庭月一起参加过宴会,认得她。一开始他们没想到打灯笼这件事会是她一个弱女子干的,还在四处找别的人,这时王佩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告诉几人正是顾庭月打灭了他们的灯笼。”
陆风竹苦笑道:“我相信王佩兰没冤枉顾庭月,因为我就亲眼看见过她用石子打灯笼,没想到她还玩上瘾了。”
李时丰道:“那几人一开始也不相信,王佩兰告诉他们在顾庭月的脚下有好几块碎石子,几人打着灯笼一照,果然发现了石子,便将顾庭月围住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庭月答道:‘老娘心情不好,扔几个石子玩玩怎么了?谁叫你们挂这么大的灯笼,不是讨打嘛!’,那几人听她承认了就准备动手对付她,哪知顾庭月用脚踢起地上的石头打在了他们的脸上,痛的几人哇哇乱叫,两名仆人上前夹击,哪知却被她飞腿踢中了胸口,几人这才发现顾庭月会功夫,吓得落荒而逃。”
陆风竹道:“王佩兰呢?”
李时丰道:“据他们讲王佩兰当时呆立在那儿没动,几人跑远后听到她发出了一声尖叫,想来是顾庭月对她动手了,可是具体情形如何,当时月光不够亮几人没瞧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跑远了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陆风竹道:“这样看起来我们有必要去找这位顾姑娘问问话了。”
……………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此刻正是十里坊苏醒的时候,顾庭月也刚刚睡醒,正对着镜子梳妆。
“今天晚上都来了哪些客人啊?”她问。
嫣儿答道:“冯老翰林来了。”
顾庭月皱眉道:“他怎么又来了,这个老色鬼!”
嫣儿笑了:“小姐,来这儿的客人有哪个不是色鬼。”
顾庭月道:“你这就去打发他走,我可不想再见到他那张老脸。”
嫣儿道:“小姐,你不喜欢冯老翰林我明白,可是有几位年轻的,比如余公子、谭公子都是一表人才且出手阔绰的人物,你为何也将他们拒之门外呢?”
顾庭月道:“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看他们不顺眼罢了,都是些假正经、登徒子。”
嫣儿道:“小姐,你这样什么客人都不见,恐怕积攒不够足够的白莲花,没法参加花魁大赛啊!”
顾庭月道:“我想参加花魁大赛自然就能参加,要什么白莲花?”
嫣儿不解,道:“小姐,难道你和范大人相熟,能让你直接进最后的决赛?”
顾庭月道:“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你去外头看看黄公公来了没有。”
嫣儿道:“小姐,你的发髻还没盘好呢。”
顾庭月道:“今晚我不想盘头发了,你去吧。”
嫣儿刚打开房门就迎头撞见了陆风竹。
“顾庭月呢?在房里吗?”他问。
嫣儿道:“这位先生你不可以这么不讲规矩,要进屋须得小姐亲自召唤才行。”
陆风竹想硬闯,嫣儿急道:“不行的,我家小姐正在更衣呢!”
陆风竹道:“我站在这里等她,劳烦你进去请她出来。”
这时顾庭月在房里说道:“我更衣起码要半个时辰,你慢慢等吧,反正你是根木头,立在哪里都行。”
嫣儿听了这话,抿嘴偷笑。
陆风竹道:“我给你一刻钟,到时候不出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房里没了声音,陆风竹等了一会,担心她耍花样,一把推开嫣儿直接闯了进去,只见顾庭月此刻穿着一件薄纱裙,长发放下,正对着镜子画眉毛。
陆风竹没想到她会是这副打扮,脸一红,道:“顾姑娘,我有话要问你。”
顾庭月往脸上抹了抹胭脂,然后又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才站起身,嫣然一笑,道:“陆捕头,你这么急干什么?我不是来了吗?”
说着她一摇一摆地向陆风竹靠了过来,吓得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退到门外。
“嫣儿,去给陆捕头冲一碗上好的铁观音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时丰拽了拽陆风竹的袖子,道:“这碗茶可喝不得,一旦喝了就得给十两银子。”
陆风竹无奈,只得说:“顾姑娘,你慢慢梳妆,我们在楼下等你。”
两人下楼,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顾庭月才慢悠悠地走下楼。
“陆捕头,你找我什么事?”
陆风竹道:“顾姑娘,你昨晚是不是见过王佩兰?”
顾庭月道:“没错,我是见过她,还和她吵了一架…不,是吵了两架,一次是在吴侍郎的宴会上,一次是在湘湖边,一天之内可以和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地方因为不同的事吵两次,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她侃侃而谈,丝毫不避讳与王佩兰有过争执这件事。
陆风竹道:“吴侍郎的宴会上你为什么和她争吵?”
顾庭月道:“那个贱蹄子非得要和我抢吴侍郎边上的位置,先到先得,昨天是我先到,那个位置就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