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竹道:“我一直怀疑刘振嵩与这件事有关,可是一来没找到任何证据,二来想不出他有什么动机做这件事。”
柳茗泉道:“他老婆和罗三环勾搭在一起,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报复。”
陆风竹道:“若是为了报复,以他的财力买凶杀了罗三环和李宝卿不是更简单,为什么要搞的这么复杂?败坏罗三环的名声?罗三环一个江湖上的黑道人物,哪有什么名声可言?”
柳茗泉道:“刘振嵩一直以来都花钱支持花魁大赛,难道他这次是想把事情闹大,好赚一笔?”
陆风竹道:“可能性不大,刘振嵩想赚钱多的是法子,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唉,没有新的证据,我们推测这些也属无益。”
柳茗泉道:“是没有新证据,可是吕宗伯还在牢里关着呢。”
陆风竹道:“我这几天已经审问过吕宗伯多次了,他一口咬定这件事就是他和罗三环一起干的。问多了,他就索性把眼睛闭上。”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前头有人在叫喊:“死人了!死人了!”
陆风竹连忙拉住来人,道:“在哪里?死人在哪里?”
那人指着一条小巷子,说:“就在那里头,就在那里头!”说着挣脱开来逃走了。
陆风竹进到小巷子里,借着月光,看见一个面色枯黄的男子倒在了血泊当中。
柳茗泉上前摸了摸脉搏,道:“还有一口气。”
那人嘴巴微张,想说什么,陆风竹赶忙将耳朵凑上去,那人非常含混地说了一个词:“建安....”
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柳茗泉连忙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磁瓶,倒出了一点粉末抹在他的鼻下,他吸了一口气后,猛然来了精神,说了一句:“二十四!”然后头一歪,气绝身亡了。
柳茗泉查看了一下尸体,道:“被人从后背捅了一刀,失血过多死的。”
陆风竹道:“这个人我似乎见过,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柳茗泉道:“来十里坊逛青楼的太监很多,你见过也不奇怪。”
陆风竹讶道:“他是太监?”
柳茗泉道:“你没闻到他身上这股酸臭味吗?连血腥味都遮盖不了这股味道,这是太监身上特有的。我以前验过几具太监的尸体,这辈子都忘不了这股味道。”
陆风竹道:“我想起来了,我曾在顾庭月那里见过这人,他是黄公公。”
柳茗泉道:“你看看他的身后。”
陆风竹看了一眼,只见地上有好几个银锭。
“看来他是被人抢劫了。”
柳茗泉道:“他刚才临死前说了什么?我只听清楚了最后一句:二十四。”
陆风竹道:“他前头说的两个字好像是建安,建安是什么?是一条街道吗?还是一家商铺的名字?”
柳茗泉道:“我哪里会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
陆风竹忽然叱道:“什么人!”
原来他看见巷子深处有个人在向这边窥视。
那人立刻转身逃走,陆风竹追了上去,那人身法也快,且对周遭的环境很熟悉,在几条巷子里绕来绕去,陆风竹身法比这人快,但就是追不上,可是他也从身形步伐看出来此人是个女子。
两人你追我赶,进到了一条窄巷子,里头有一棵大树,女子一步上前,抓住树干往上爬,刚爬到一半,忽然她腰间一软整个人摔了下来,原来是陆风竹随手丢出一枚石子打中了她。
陆风竹上前一把扯开她脸上的面纱:“顾庭月,又是你!”
顾庭月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扭到了脚,痛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骂道:“你这个直娘贼,丧门星,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
陆风竹道:“黄公公是你杀的吧?”
顾庭月骂道:“你有病,我杀他做什么?”
陆风竹道:“那你鬼鬼祟祟地在巷子里做什么?”
顾庭月道:“我刚好路过那里,看见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一个倒地的人身上翻来翻去,我以为是撞见了抢匪,就多看了几眼。”
陆风竹当然不会信她的鬼话,可是看了看她周身,并没有血迹,也没有携带兵器,人恐怕还真的不是她杀的。
顾庭月道:“你看够了没有!”
陆风竹道:“顾姑娘,就算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跟着黄公公?你别说你是凑巧路过,鬼才会信。”
顾庭月道:“我就是凑巧经过,怎么了,十里坊的路我不能走吗?”
陆风竹不想和她多做纠缠,正准备离开,又被她叫住:“我说你这个滚蛋,打伤了本姑娘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陆风竹苦笑道:“你想怎么办?”
顾庭月道:“去找顶轿子来送本姑娘回去啊!”
陆风竹道:“我可以扶你回去。”
顾庭月怒道:“你滚一边去,不准碰我。”
两人正僵持着,柳茗泉赶了过来,原来她见陆风竹一去不回担心他遇到意外就找了过来。
陆风竹道:“柳姑娘,这位顾姑娘的脚崴了,麻烦你扶她回韵珠楼。”
柳茗泉笑道:“脚崴了?我看看。”
顾庭月道:“你是大夫?”
柳茗泉道:“我不是,但是我会看病。”
顾庭月将信将疑地伸出了脚,柳茗泉轻轻一捏,她立刻杀猪般叫了起来,同时整个人靠在陆风竹身上,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
柳茗泉忽然看向两人身后,叫道:“什么人!”
顾庭月刚想回头,就听见咔嚓一声,柳茗泉已将她的脚给复位了。
柳茗泉拍了拍手,道:“顾姑娘,这下你能走了,就请跟我们回趟衙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