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忽然把眼睛闭上不说话了。
陆风竹上前两步,叫了几声:“姑娘,姑娘。”
女子睁开眼道:“这个世上人人都是身不由己。”
陆风竹总觉得这个女子的言谈举止很怪异,这会他离得近了方才看见女子腰间有一条丝带,她是被绑在椅子上的。他讶道:“姑娘,是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女子道:“绑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被绑在这世上呀,哪里都去不了,哪里都去不了。”
陆风竹刚想上前替她解开丝带,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住别动。”
陆风竹转身只见四名女道士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他问:“你们是谁?是你们把这位姑娘绑在这里的吗?”
一名女道士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的?见到九莲圣母感应真君为何不下跪?”
陆风竹苦笑,道:“我是闲逛到这里的,你们说的九莲圣母是玉清子那里的玉清子那里的玉像吗?”
女道士喝道:“胡言乱语!我看你定是想对真君不轨。”
陆风竹这才明白过来,他指着身后抚琴的女子道:“你说的什么什么真君就是指她?”
女道士大怒:“居然敢用手指指着九莲圣母感应真君!”
说罢,她一挥手,四名女道士同时挥出了手里的拂尘,一起向陆风竹攻来,陆风竹暗自苦笑:今天是怎么了,总是遇上莫名其妙就与人动手的女子。
他一挥刀,只见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拂尘须尽数斩断,四人手里只剩一个秃秃的把柄,四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妇人喝道。
四人见到她来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妇人道:“陆捕头,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陆风竹看着这位妇人过了一会才想起她是王嬷嬷,自己在聚福楼的宴会上见过她:“王嬷嬷,我来是给玉清子道长送几件东西,之后我随处瞎逛,不知怎的就来了这里,跟几位姑娘起了一点误会。”
王嬷嬷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跟陆捕头说。”
四人立刻起立离开了凉亭,看的出来她们对王嬷嬷十分敬畏。
这时,被绑在座位上的女子忽然开始叫唤:“酒,马奶酒,我要喝马奶酒!”
王嬷嬷赶忙上前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袋子,打开后往女子口中灌了几口,女子喝了酒后把眼睛闭上,开始哼起了歌谣。
王嬷嬷道:“陆捕头,今日所见之事你一句也不能传出去,你眼前这位正是思福公主殿下。”
陆风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见到了公主。
王嬷嬷道:“杨大人一定告诉过你了,公主殿下被邪魔所困,而今整个人都不是很正常。哎,宁川公主虽然与思福公主从未见过面,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姑侄,不知她的冤魂为何非得缠着思福公主,真的是造孽啊!”
陆风竹看着眼前神情呆滞的思福公主,暗道:看她这样子,莫非真的是被冤魂缠身了。
王嬷嬷道:“陆捕头,你一定要抓住那个该死的盗墓贼,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宁川公主的怨气,她才会放过思福。”
陆风竹道:“这是我职责所在,一定会尽力将真凶捉拿归案。”
王嬷嬷道:“陆捕头,其他几位驸马候选人都给公主殿下送过礼物,而你却从来没送过,怎么,你全没将选驸马的事放在心上吗?”
陆风竹道:“在下乃是粗陋的武夫,配不上公主殿下,什么选驸马只是妄谈。”
王嬷嬷道:“人各有志,不好勉强。陆捕头,你这就去吧,记得今日之事不要去传。公主的病一定会好的。”
陆风竹离开长生观后没回行捕司,而是来到了万通当铺,找到了苏岸舟,想请他帮自己一个忙。
苏岸舟此刻正在和柳茗泉一起赏鉴一本古书。
陆风竹道:“两位真的是好雅兴啊。可怜我这一天腿都要跑断。”
柳茗泉道:“你别以为我们整天都是玩,今天我们去幽古巷查查东西去了,这本书是苏老板顺便买回来的。”
陆风竹来了兴趣:“你们去查什么?”
柳茗泉道:“我们去查易天行的底细,也就是《断鸢记》的作者。幽古巷除了卖古玩之外还有许多书商开的书铺,他们负责印书,认识许多作者。”
陆风竹道:“那你们问到这个易天行的真实身份了吗?”
顾庭月摇了摇头:“这个易天行的作品不多,除了最火的《断鸢记》外,剩下也就《柯梦记》,《焚画记》等寥寥几部,但是每一部卖的都很好。他每次交书稿的时候都蒙着脸,谁也没见过他的样子。”
陆风竹道:“那他怎么取钱呢?书卖出去了,书商总得按时给他银子呀,那些银子怎么给到他手里?”
柳茗泉道:“他的书稿只卖一回,之后书卖的再多他也不会再要银子。而且他在买书稿前不会让书商翻看里头的内容。当初《断鸢记》他开价一千两,问了五六个书商,都不敢买,最后还是一个姓王的书商慧眼识珠将它买下,后来这本书加印了十几次,姓王的书商可算是赚翻了。”
陆风竹道:“这么说起来关于这个易天行是一点有用的讯息嗯没有咯?”
柳茗泉道:“那也不是,有一个书商告诉我们,那一次易天行到他的店里来时刚好他在泡一种木须茶,这种茶乃是安南国的特产,易天行闻到茶叶的香味后很感慨地说了一句:已经十几年没喝过这茶了。然后就拿出一张银票将茶叶都买了下来。”
陆风竹道:“这么说起来这易天行很可能是安南国人咯?可知道这点还是不够呀。”
这时苏岸舟开口道:“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轰动京师,大家都在猜测易天行是谁,和这件案子有没有关联,你放心吧,京城里有的是消息灵通的人,用不了多久易天行的真实身份就会被揭露出来。陆捕头,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陆风竹道:“苏老板,我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羊脂玉瓶应该有两只。”
苏岸舟叫道:“此话当真?”
陆风竹道:“当然,这点千真万确,至于另外一只在谁手里我也有数,现在就是得想个法子让那人自己把瓶子拿出来。”
苏岸舟眼珠一转就明白了陆风竹的意思:“我可以帮你放风出去,说有人高价收羊脂玉瓶,但是这次你若是抓到了人,东西可得归我。”
陆风竹笑道:“好,一言为定。”